西路邵東道沖擊平原一戰,十萬搏浪軍將士陣亡過萬。
陳勝整軍,留下七千重傷員,再抽出五千兵馬照料這八千重傷員。
巳時,陳勝指揮七萬八千余卒,翻山越嶺直插中祁東道。
若是走大路,從邵東道轉入祁東道,大軍需先原路退回龐邑,再入祁東道,少說也得七十多里!
而走山路從邵東道直插祁東道,卻僅僅只有二十余里!
精銳如天下聞名的搏浪軍,軍中武者的數量超過了一半,哪怕其中八成都只是鍛骨境的低階武者,翻山越嶺亦如履平地。
再加此次出征,三軍將士除兵甲旌旗之外,只攜帶了三日干糧,無有輜重累贅,縱使翻山越嶺也不會過多減緩行軍速度。
于是乎,翻山越嶺行軍這個在可謂是行軍大忌的選擇,反倒成了當下搏浪軍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祁東道,擊潰百越蠻夷之中路左翼軍的最佳選擇!
這或許就兵書上記載的“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境界。
陳勝在經歷了這么多場大戰之后,兵法造詣已然超出兵書的藩籬,正在形成獨屬于他陳勝的指揮風格。
當然,單以成就論,陳勝的彪悍戰績,也的確足以著書立說,稱尊做子!
……
“報上將軍,前方三里外有斷崖,向東北方繞行兩里可避開斷崖,向東南方繞行一里可避開斷崖。”
“再探!”
“喏!”
“報上將軍,再行七里將渡湘水支河,河水上游三里有一河道狹窄處可搭橋,河水下游兩里有一河道寬闊、河水深不及腰之處可強渡支河。”
“報上將軍,湘水支流對岸上流三里處,發現敵軍取水痕跡,看痕跡,敵軍兵力約在兩萬到四萬之間,離開該處不到一個時辰。”
“大軍將向湘水支河上游行軍,傳令前鋒火速搭建橋梁,待大軍抵達,即刻渡河!”
“唯!”
“唯!”
陳勝仍舊行走在大軍最前方,兩名斥候抱拳領命,正要離去,就聽到陳勝又道:“慢。”
二人連忙收回踏出去的前腳,垂首靜聽將令,忽然感覺到一陣又急又猛烈的勁風自頭頂上掠過,而后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雜亂掉落聲。
二人驚異的一回頭,便見左前方密不透風的藤蔓灌木叢中,已經多出了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平整、空曠山道,就像是被一根又粗又長的大棒給夯了一棒子似的。
“去吧,抓緊時間。”
陳勝收回手,風輕云淡的說道。
二人回過頭,面色麻木的向陳勝一抱拳,扭頭沖進那條平整的山道中。
和陳勝覺得指揮搏浪軍打仗,很是輕松一樣。
搏浪軍這些將士,也都覺得在陳勝的麾下作戰,簡直不要太輕松,好像除了作戰需要他們親自下場之外,其他什么事都不用他們操心。
陳勝帶著大軍也走進山道內,腦海中再次浮現龐邑地圖。
算時間和距離,河對岸的百越中路左翼軍,眼下已經快要抵達洛邑城下了。
而合圍龐邑的三路百越大軍之中,距離龐邑最近的還并不是中路左翼軍,而是走水路逆水而上的中路右翼軍。
這么說來,逆流而上的中路又翼軍,已經先一步攻打龐邑了?
陳勝微微凝眉。
這并未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百越蠻夷三路大軍合圍龐邑的戰略,早在他接掌搏浪軍兵權之前,就已經進行到收尾階段。
三路大軍犄角之勢已成、兩兩相距不超過四十里!
若非荊州山林水網密布,阻斷了他們兩相快速支援的道路,逐路擊破戰術根本就無法施展。
但即便是有山林水網阻斷交通,且三路百越聯軍與龐邑之間的距離存在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