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去,他們連與大漢開戰的資格都快沒了!
陳風卻是訝異的偷偷打量了陳平一眼,心道‘嬴政撤軍,怎么和王翦扯上關系了?’
論從蛛絲馬跡當中分析情報,他在行。
可要論對時局的把握,他卻弱了李斯、范增他們這個級數的老陰貨,不止一籌。
哪怕去歲他隨陳平出使王翦部時,就已經發現了王翦部有再度興兵南下的傾向,依然未能在第一時間將嬴政退兵的情報,與王翦將與太平道再度聯手攻打大漢聯系在一起!
陳勝欣慰的微微頷首,這個陳平,才能的確出眾,不枉費他傾力栽培!
他好整以暇的再度端著茶盞抿了一口,輕聲道:“那依你之見,我大漢該如何應對此次危機?”
陳平頓感頭皮發麻,心道‘這樣的家國大事,也是我可以置喙的?’
他求救也似的看向范增,卻見范增揣著雙手,老神在在的眼觀鼻鼻觀心。
再看李斯,卻見李斯悠哉悠哉的數著晏清殿穹頂上的瓦片……
至于陳風,他不用看也知道,那廝肯定正低頭數螞蟻呢。
噫!
這廝還真在悶頭數螞蟻呢!
見了三人這副死處兒,陳平哪里還不知道,大王這是考校他的才能呢。
不過他們鎮定自若的姿態,也還是給了陳平莫大的勇氣,仿佛他們正在議論的,并不是賭上大漢國運,甚至于決定九州未來走向的蓋世大戰,而只是一場街頭潑皮斗毆的小事!
他心下一咬牙,重重的一揖雙手道:“請大王恕下臣狂妄,下臣以為,此戰要害,并不在戰場之上,而在于戰場之外!”
“哦?”
陳勝似是來了興趣一般的正了正坐姿,輕笑道:“怎么說?”
陳平大聲道:“王翦者,雖坐擁二十余萬姬周禁軍,然二十余萬姬周禁軍,皆乃吾大漢王師手下敗將,軍心早失,此乃其一!”
“其二,姬周暴虐無道,天下百姓苦周久矣,而今姬周朝堂遠走益州、茍延殘喘,氣數已絕、民心盡失!”
“軍心民心皆無,那王翦看似兵多勢大,然下臣觀之,如冢中枯骨也!”
陳勝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說!”
陳平越說信心越充足、思路越清晰,昂然道:“太平道者,雖名義上坐擁四州之地,然各路渠帥各自為政、間隙早生,張氏父子雖為一時豪雄,卻也無力再將盡起太平道之力,犯我漢境!”
“此二者聯手,縱能逞一時兇威,也絕難長久,吾王師只需分而化之、逐路擊破,便可戰而勝之!”
陳勝再次點頭:“然后呢?”
陳平一揮大袖,高聲道:“此二者雖不足為懼,然九州群豪聯手犯吾大漢疆域卻不得不防,大王威加海內、名震寰宇,九州群豪聞之,莫不肝膽俱喪、亡魂喪魄,有此二者為先鋒,余者定不會放過此等搬到吾大漢之良機!”
“此亦是他們最后問鼎九州的機會!”
“那雍州嬴政,剛毅果決、世之英雄也,河西走廊易守難攻,五萬精銳之軍便可拒十萬犬戎于九州之外,此番嬴政退兵,很難說其中有沒有以退為進、坐收漁利的算計!”
“倘若吾王師與王翦部、太平道交戰遇阻,嬴政必定揮師東進,進可與王翦、太平道一道瓜分吾大漢疆土,退可取河洛之地以自立,實乃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那益州劉邦,奸猾狡詐、世之梟雄也,此人名為周臣、實為周賊,一歲光陰,此獠幾已掏空姬周殘余底蘊,加之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有君王基業之氣象,此獠長居益州,定有鯨吞九州成就霸業的野望!”
“且大王兩度威懾此獠棄城遁逃,此獠心頭定深恨大王,倘若吾王師與王翦部、太平道交戰受挫,于公于私,此獠都決不會放過落井下石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