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夫子安心,此事弟子早有準備!”
魯菽胸有成竹的回道。
陳勝點了點頭,舉目眺望熱火朝天的田野,感嘆道:“又是人間四月天啊!”
魯菽接口道:“可不是,春光一寸值千金,還須得再抓緊些,今歲弟子準備在揚州再開辟三萬頃水田栽種雜交水稻,另外揚州多水網、多湖泊,適宜栽植瓜米,這種莊稼籽可以做代五谷、莖可作代瓜果,若能加以馴養,或許咱大漢繼雜交水稻之后,又能再得一神器。還有,去歲夫子所授的‘綜合農業’,弟子也已研究出了一些苗頭……”
老頭掰著手指,一樁樁、一件件的掰扯著他手里頭的事務,既像是在提醒自己還要再抓一些,又像是在向陳勝這位大王兼夫子回報工作。
陳勝認真的傾聽著,睡覺忍不住浮起絲絲笑意。
亞圣之姿終歸是亞圣之姿。
他只不過是起了一個頭,魯菽當真將其一一發散、一一落地!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非常好!”
待到魯菽匯報完畢之后,陳勝才贊許的點了點頭,面部紅心不跳的說道:“你如今的農家造詣,已經不在為師之下,甚至還要有過之,后邊農家如何發展,便看你如何帶領農家弟子開辟前路了,為師已經再沒有能再教你的了!”
魯菽聽言愣了好幾秒,回過神來慌忙道:“弟子知錯,求夫子不要逐弟子出師門!”
陳勝笑吟吟的將其扶起,放緩了語氣說道:“你沒有做錯什么,相反,你做得很好,比為師預料中的還要好,易地而處,為師不一定能有你今日的成就,自信一些,我雖不知農家內部是如何論資排輩,但在我眼中,九州農家之首,除你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往后你所前進的每一步,都既是在為農家開辟前路、亦是在為我大漢子民開辟前路,有的人注定會化作冢中枯骨,而你魯菽,注定是要以農家復圣祖之名,流芳百世、千古頌揚!”
“為師以你為榮!”
魯菽聽后卻甚感惶恐,不顧陳勝攙扶,強行跪拜大禮,哀聲道:“弟子能有今日、皆因夫子不嫌弟子老朽卑鄙,夫子對弟子的諄諄教誨、循循善誘,弟子百死不敢相忘,若做那農家復圣須以拜別夫子為代價,弟子甘愿永為夫子治下一典田吏!”
華發老者以晚輩之姿像雙十青年行此跪拜大禮,在旁人中或許有些滑稽。
但置身其中的二人,心中卻只有過去這四年中相聚于阡陌之間的點點滴滴回憶在流轉……
陳勝伸手去扶,魯菽魁梧的身軀卻似生了根一樣,他使出了三成力道,魯菽都紋絲不動。
他只能開口道:“你我道不同,你這又是何苦?”
魯菽抬頭看他,老眼渾濁卻又絲毫迷茫,笑道:“殊途亦可同歸,難道夫子與弟子所向,不是令咱大漢繁榮昌盛,鄉親父老有食可飽腹、有衣可御寒嗎?”
陳勝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可知,你已走在封圣的道路上,若是執意再奉師命,你嘔心瀝血、夙興夜寐所得的成果、應得的功德,將盡歸為師?”
魯菽堅定的搖頭:“弟子不知何為封圣、也不知何為功德,弟子只知,弟子本是張家一佃戶,皆因夫子青眼相加,才能得聞農家至理,皆因夫子悉心栽培,才能活出一個人樣……再造之恩大于天,弟子無以為報,只愿生生世世侍奉夫子座前,請夫子務必成全弟子!”
陳勝沉吟了許久,才輕嘆著連勝道:“罷罷罷!”
魯菽大喜,重重的一叩首道:“謝夫子成全!”
陳勝再度伸手去扶,魯菽立刻麻利兒的站了起來。
“你方才所說的馴養瓜米一事,很不錯,在土地有限的情況下,因地制宜盡可能多的產出糧食。”
陳勝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