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長寧宮時,他心頭就十分篤定:不出半月,自家大王必然開啟九州統一之戰。
不過現在再回頭看,他覺得自己還是太過保守了些,少君生產還不到兩日,自家大王已經開始策劃著北伐了……
當了爹的男人,果真惹不起!
“算上平西將軍那二十余萬屯田兵團,此次北伐將動用近七十萬兵馬,兵分三路,三線作戰!”
陳勝沒有遲疑,范增要為大軍籌措糧草與輜重,這些部署本來就是他必須得知道的資料。
“三線作戰?”
范增愕然的望向陳勝,面色漸漸肅然,沉聲道:“恕老臣逾越,冒死請陛下三思而后行,陛下治下九州之地雖蒸蒸日上、欣欣向榮,然吾大漢立朝畢竟時日尚短,國強而民弱,只可進補、不可下瀉!”
“三線作戰,看似威風八面、勢不可擋,實則危如攀登絕壁,一腳踩空,就將萬劫不復!”
“陛下千萬莫被那益州劉邦的恭順之姿迷了雙眼,那劉邦,披著羊皮的豺狼也,陛下勢大之時他第一個來投,陛下若是勢盡,此人也必將第一個揭竿而起反陛下……”
這就是范增。
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他可以稱得上是最貼心、最有眼力勁兒的諂臣。
可一旦事涉社稷成敗,他又是真豁得出去的諍臣。
不像李斯。
李斯在陳勝的面前,沒有任何原則。
或者說,陳勝的意志就是李斯的原則……
這就好比陳勝在農田邊上,見到一頭正在耕田的耕牛,指著耕牛說:‘你們看它長得像不像紅燒牛肉?’
若是李斯在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讓隨行人員沖上去,先把那頭耕牛宰了炮制成全牛宴送到陳勝面前,然后再來想法子善后……若是沒有妥帖的善后之法,他是真敢為了維護陳勝的形象,命人殺光所有目擊者,以掩蓋陳勝吃耕牛這件事。
若是范增在的話,他就會苦口婆心的勸解陳勝不能吃耕牛,然后再派人去集市上尋一尋有沒有摔死的或吊死的耕牛,實在沒有,弄只和牛長得差不多的羊回來殺給陳勝解饞,他也是做得出來的……總之就是只要不傷及社稷國本,無論陳勝想怎么折騰,他都會無腦的滿足陳勝的要求,甚至于只要是對陳勝有利的,即便陳勝沒開口,他也會主動去為陳勝謀劃!
若是換做韓非在場……別說牛肉陳勝吃不上,還會被韓非扯住袖子、指著鼻子,噴他一個狗血淋頭,噴完了大概率還會將此事,作為保護耕牛的反面教材載入大漢的司法體系之內,往后無論誰人彈起保護耕牛的條款時,都會提起當年陳勝在田坎指著耕牛說想吃,結果被韓非罵得狗血淋頭,最終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的真人真事來!
“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
陳勝耐心的聽范增講完后,才說道:“但這回的三線作戰,哪里由得咱漢軍愿不愿意!”
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掰著手指的與范增掰扯:“幽州項羽,生性剛烈、寧折不屈,若是只發兵打他一人,他心頭定會覺得我們大漢這是欺他勢單力薄,以他的脾性,必然會與我漢軍死戰到底!”
“所以要想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項羽,就必須捎帶手的把他身畔的并州韓信也一并帶上!”
“韓信此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而今太平道崩,獨剩此獠上不服天管、下不服地收,想要此人降我大漢,估摸著除非裂土封王。”
“而他的身邊,就是雍州嬴政,一旦我漢軍對他并州發起進攻,并建立起優勢,此人必倒向雍州嬴政……畢竟這二人訴求一樣,都是裂土封王!”
晚點還有一章,老爺們明早起來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