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勢。
就是蒙恬雖無天險為依仗,但卻并不是非打函谷關不可。
他還可以選擇堵著函谷關,與白起耗到底。
而白起雖有函谷關天險為憑,卻不得不舍棄天險,強行出關破局。
因為他白起能憑借函谷關與他蒙恬耗到底,嬴政卻不能憑借雍州一隅,與大漢十一州耗到底!
所以白起必然會出兵函谷關。
蒙恬與陳刀,正是預先就肯定了這一點,然后派出大量斥候以及請特戰局相助,如同將白起一舉一動都曝光在烈日底下,再拿著放大鏡一厘米一厘米的研究,才終于堪破了白起的計謀!
“戰略上又陰又狠,咬著不死都得殘廢!”
蒙恬眺望著山道中漸漸遠去的赤紅旌旗,喃喃自語道:“戰術上卻細膩如女子刺繡、密不透風……難怪大王會視之為大敵!”
他口中說著話,右手拔出佩劍,向前一揮。
“冬、冬、冬、冬……”
步鼓敲響,節奏不疾不徐,指揮著大軍緩緩駛入山道,如同吊靴鬼一般遠遠的吊在飛速后撤的雍州軍后方。
……
“冬冬冬……”
戰鼓喧天、飛箭如蝗。
頂盔摜甲的陳刀立在渭水東岸,面無表情的眺望著西桉那座巍峨的雄關!
黑色的浪潮,前赴后繼的拍擊著那座雄關,浪頭數次都幾乎越過關墻,淹沒整座雄關。
但看似乎搖搖欲墜的雄關,卻出乎預料的堅挺,任憑黑色的浪潮如何拍擊,赤色的嬴字大旗依然高高的飄揚在關墻之上。
“好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函谷關!”
陳刀定睛看了許久,面色冷厲似冰凍的鋼刀。
函谷關之險,險有三重!
第一重險,便是眼前這條滔滔不絕的大河!
行軍在外,遇山開路、遇水搭橋,比渭水更加湍急的河流,陳刀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但眼前這條滔滔不絕的大河,險就險在可供登岸之地,少之又少,任你是伐木作舟、還是捆木為橋,無有登岸之地,依然是白費!
能橫渡渭水的,僅有一條可供兩架馬車并行的吊橋……
若是行人,這架吊橋自是足夠寬敞。
但是作戰,這架吊橋就是能吊死無數將士的上吊繩!
第二重險,就是函谷關下的那片河岸。
那片河岸就如同一片絕壁之上開鑿出來的平臺,方圓不過兩百見方。
屁股大點的地方,莫說大型的攻城器械擺不開,就是千百士卒都站不下!
也就是說,任你百萬雄獅云集函谷關外,可能渡河對函谷關發起進攻的,頂天了也不過兩三千之眾!
第三重險,才是那座七八丈高厚重城關!
如此高的城關,上邊的人扔顆雞子下來都砸得死人。
而下邊人想上去,得將兩架云梯綁在一起,才能架到城關上……
即便不算城關上密密麻麻的箭垛、槍口,以及滾石、檑木、火油、金汁等等守城利器!
單只是這三重險,常人便絕難逾越!
此時此刻,依陳刀看來,城關之上守關的雍州軍,頂天了兩萬之數。
而他十萬虎賁軍前來攻打的函谷關,卻只能隔江輕嘆、束手無策……
但即便是明知派遣大軍上前是在做無用功,陳刀依然在一個團一個團的輪番往河對岸派遣,始終保持著對函谷關上守城雍州軍的高壓之勢!
他在心頭低低的說道:‘小石頭,看你了的!’
……
函谷關上。
趙佗頂著盾牌將身上探出女墻外,俯瞰了一眼下方黑壓壓的往這邊蠕動的漢軍潮,沉聲詢問道:“漢軍攻了多久了?”
侍立在他身畔的短兵侍衛長,看了一眼城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