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軍、還是虎賁軍,皆是九州有數的強軍。
兵力相近,他尚要以伏兵合圍擊之。
而如今,卻是敵眾我寡、十面埋伏。
但凡是還有一絲反敗為勝的機會,他白起不死戰到底,這是他白起有負君恩、有違為將之道。
可若連一絲反敗為勝的機會都已經沒有了,還要枉顧士卒性命頑抗到底,那就是他白起不當人子!
周遭的將校們緊咬著后槽牙,失魂落魄的垂下了頭顱。
“哐當。”
不知道是誰先抓不穩兵刃,墜落在地。
霎時間,乒乒乓乓的兵器墜落之聲,便連成了一片。
“俺們降了!”
“……降了!”
……
是日,蒙恬與陳刀合兵一處,掃平函谷關周圍所有反抗的雍州軍。
掃蕩結束之后,蒙恬將十五萬雍州軍降兵,移交陳刀的虎賁軍看押。
自己連夜率紅一軍十五萬將士,穿越函谷關,直奔咸陽而去……
只可惜,嬴政提前一步得到趙佗回報,先蒙恬一步率殘部棄咸陽城,向隴西方向遁逃。
大漢西進戰略,大勝!
……
成都,陰雨綿綿。
溫暖如春的明堂之內,剛剛趕回成都的周勃,跪坐在火塘旁畢恭畢敬的向劉邦會匯報著陳勝同意他們南遷的條件。
劉邦聽著他的匯報,手里無意識的往火塘里添著柴火,面上陰晴不定、時喜時憂。
不多時,周勃回報完畢,劉邦將一壺溫好的酒漿遞給他,自顧自的說道:“前兩日,乃公從行商口中得知了一個事情。”
周勃雙手接過酒壺捧在手心里,疑惑道:“是末將能知道之事嗎?”
劉邦微微頷首:“與你也有關。”
周勃連忙揖手道:“請大將軍明示!”
劉邦沉吟了片刻后,忽然輕嘆了一聲,低聲道:“漢軍大舉進駐沛縣,拿了吾等父老家小。”
周勃大怒,抓著酒壺就想擲于地,可這股子突如其來的怒意,就像是混進了別的什么東西,怎么都到不了勃然大怒那個高度,也沒有理直氣壯的底氣。
“這……”
他不知該作何評價。
講道理,漢王捉拿他們父老家卷,的確有些不爺們,不夠光明正大。
可這事兒真要論起來,好像也是他們不講道義,歸降大漢后復叛在先吧?
犯上作亂者,本就是累及三族的大罪!
于是乎周勃只能戰術飲酒,沉默以對。
劉邦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心頭失望之余,還有些許冷意……這樣的反應,他這幾日已經見過不只一次了!
“以你看來,漢王的條件可還有得商談?”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平心靜氣的與周勃商量:“百越之地兇險、殺機四伏,八萬兵馬委實太少了些,不足以支持我等立足,且麗先生追隨乃公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乃公如何忍心將其斬殺?”
周勃微微苦笑道:“大將軍,似這樣的話語,末將面見漢王殿下當日,就已經說過,但都被漢王殿下一口回絕了……依末將看來,這已是漢王殿下的底線,他既親自領兵趕到江州,便足見其勢在必得之心,再在這些小節之上諸多糾纏,恐其惱羞成怒之下,會直接揮兵殺將過來啊!”
劉邦灌下一口酒液,渾濁的酒液打濕了他敞開的衣襟,面容說不出的陰郁。
其實對他而言,這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但面對陳勝那近乎命令般的強硬條件,他心頭又總覺得惱怒、不甘!
我的人。
你說殺就殺?
我的兵馬。
你說留下就留下?
在你陳勝眼中,我劉邦到底是何物?
周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