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低,至少也得是高于這個水準(zhǔn)!”
大匠愣了愣,連奮筆疾書的炭筆都停了,搖頭如撥浪鼓道:“做不成、做不成……”
陳勝:“做不成?”
大匠:“做不成!”
陳勝:“那你給我說說,憑什么做不成!”
大匠:“陛下,一個熟練學(xué)徒腳不沾地的忙活一個月,也頂多就能造出百來張桑皮紙,要一張賣三文錢,不出倆月他就得餓死街頭!”
陳勝:“來,我來帶著你從頭捋一捋,處理原材料麻煩,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掛牌收購原材料?你覺得老百姓們?nèi)钡氖菚r間、精力,還是賺錢的途徑?”
“若既能用低廉的價格收購原材料,又能給金陵城周邊的百姓們創(chuàng)造一條賺錢的路子,這不是一舉兩得?”
“即便說原材料的價格壓不下去,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法子,重新調(diào)整一下配方嗎?以前是一斤桑皮混一斤黃麻,你就不能試試一斤桑皮混兩斤黃麻嗎?還有別的什么樹皮、樹根呢?你都一一試過嗎?”
“還有工藝,從桑皮變成桑皮紙十幾道工序,你為什么一定非要交給一人做呢?你就不能將這十幾道工序拆分了交給十幾個人做?一個人只做一件事,熟能生巧,他總能提高效率吧?你手里缺人手嗎?死牢里有的是,我再批幾十人給你?。俊?
大匠一臉懵逼的看了看陳勝,思維固化的腦子,完全跟不上陳勝這種被市場經(jīng)濟毒打出來的靈活思路。
陳勝本想給他一點消化的時間,余光卻見到蒙毅輕手輕腳的入內(nèi),便接著說道:“還有印刷的問題,你能想到去請擅凋刻工匠來凋刻陶土活字,這很不錯……但你為什么沒想到將陶土活字換成金屬活字呢?是我梅花山莊缺這點金屬嗎?還是我梅花山莊這么多大匠連這么簡單的活計都奈何不了?”
“還有模板,為什么不也換成金屬的試試?金屬導(dǎo)熱快、更耐壓,印刷效果難道不比木板更好?”
“還有墨的問題,既然現(xiàn)有的墨汁容易浸染紙張,你怎么就沒想著往墨汁里加點松香、油脂之類的玩意調(diào)一調(diào)?”
“當(dāng)然,這么多活計你一人肯定玩不轉(zhuǎn),但你是印刷組的組長,手底下掌握著這么多的匠人,你就不會把工作拆分了,安排給他們,一個人或幾個人研究一個項目么?”
他拍了拍大匠的肩頭,鼓勵道:“多用點心、我看好你,日后報紙面世、九州同步發(fā)行,你劉莽的大名一定能因此名留青史,千百年后都還會有人記得,大漢朝有個叫劉莽的大匠,改良了造紙術(shù)和印刷術(shù),華夏文明因他而燦爛!”
大匠稀里湖涂卻又亢奮得面紅耳赤的轉(zhuǎn)身快步進屋,滿腦子都是“青史留名、華夏文明因我而燦爛”的言語,步履急促得就像是一個揮動皮鞭的監(jiān)工!
陳勝目送他進屋,心頭微微一嘆……今日功德1!
這段時間畫的大餅太多。
他自己都有些麻了!
但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國朝新立、百廢待興,又逢數(shù)百年一遇之浩劫與變革。
他若不畫餅激勵底下人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就憑他一個人、一顆腦袋,他就是活活累死,也拽不動大漢這架龐大的戰(zhàn)車??!
所以……
‘只有苦一苦你們了!’
陳勝轉(zhuǎn)身快步向蒙毅行去。
蒙毅迎上來:“啟稟陛下……”
陳勝腳步不停:“邊走邊說!”
蒙毅跟著他的腳步,從大袖中取出一個竹筒雙手呈給他:“朱雀戰(zhàn)區(qū)參謀長白起,送回南疆戰(zhàn)報。”
陳勝接過竹筒捏碎,抖出內(nèi)里絹布一目十行的瀏覽,而后微微擰起了眉頭。
白起要準(zhǔn)備收網(wǎng)了……
能不能兜住這一網(wǎng)大魚,就看這一錘子了!
陳勝尋思著,是不是去一趟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