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忍住懟了一句:“你有種,你有種你戳到陛下面前去抗命啊!”
陳刀手一頓,默默的將空茶盞放回了桉幾上。
他,他也不敢……
“好了,說正事兒吧!”
這回輪到陳刀強行將話題掰回主題上:“戰機,我不會錯過,但這仗,我不準備再像以前那么打了!”
李信提起茶壺給他續上:“怎么說?”
陳刀略作沉吟,反問道:“你有沒有細致的研究過朝中近期頒布的一系列政令?”
李信想了想,試探著問道:“你是說……‘芒種’?”
陳刀點頭:“就是芒種!”
李信:“這與我們行軍作戰有什么干系?”
白虎軍區當然是有軍田的,但屯田和行軍作戰,完全不是一碼事。
“要說沒干系,倒也的確沒多大干系!”
陳刀捏起茶盞,好整以暇的說:“可要說有干系……難道說你我不是大漢臣子?難道我白虎軍區全體將士不是大漢臣民?朝中頒布的統一政令,我們憑什么能置身事外?”
他放下茶盞,認真的說:“再換個說法,咱們和陛下的意志背道而馳,能有咱們什么好果子吃?”
“這……”
李信本能的就想反駁陳刀,軍是軍、民是民,二者職責不一,豈能混為一談?
可話還沒出口,忽然又覺得陳刀說得的確在理,局部的理由再充分,也絕對不足以成為與整體的前進方向背道而馳的依仗!
就好比說現在,陛下在號召全國百姓努力恢復生產、恢復生育,他們白虎軍區卻在這個時候,派出十幾二十幾萬兵馬,耗費海量的人力物力去九州之外大動兵戈……
陛下對他們白虎軍區的感官能好嘍?
全國老百姓對他們白虎軍區的感官能好嘍?
可是看先前朝中對南疆大捷的宣傳方向,陛下又分明是鼓勵王師向外開疆拓土的……
“吸熘!”
李信連喝了三盞茶湯,才問道:“所以你準備怎么做?”
陳刀捏著手里的茶盞,言簡意賅的說:“守土無限制、開疆有限制,兵貴精而不貴多,派少兵、打大仗!”
李信曲直敲了敲桉幾,陡然起身快步走到兵棋沙盤值錢,手指在河西走廊與大月氏一帶的數條路徑慢慢的游走。
陳刀輕手輕腳的站起來,走到他的身畔,關注他在輿圖上的比比劃劃……
片刻之后,李信偏過頭來:“反主為客,分兵、游擊?”
陳刀怔了怔,心下忽然茅塞頓開,當即由衷的擊節贊嘆道:“李兄大才,我不及李兄遠矣!”
論通盤的戰略謀劃,李信的才能或許算不上拔尖。
但論對敵人破綻的敏銳嗅覺,以及戰術的天馬行空,當世雖將星如云、勐將如雨,卻無人能出李信之右。
別的不說,單單只是“反主為客”這四個字,就如同撥云見月一樣的解開了陳刀心頭盤踞的難題。
他先前想的,也是派遣大量的小股精銳兵馬入西域,通過游擊戰術,摧毀大月氏的武力防御,從而達到開疆擴土的目的。
但這個過程與目的,本身就是矛盾的。
小投資、低風險、小回報。
大投資、高風險、大回報。
想用小投資,還不肯承擔高風險,還想要大回報……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
直到李信說出“反主為客”四個字。
投資小?
那就借別人家的雞,生自己的蛋啊!
還不肯承擔風險?
那就將風險轉嫁到別人頭上啊!
雖然如此一來,回報也就難以保證……但本就是以小博大、一本萬利的買賣,輸了不虧、贏了就血賺,何樂而不為?
“辦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