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千古一帝的大漢人皇陛下!
對一位注定要做千古一帝的蓋世君主而言,或許有堪稱無父無母的惡行。
但肯定不會是斷發這樣的小事……
陳守勐地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大步走出大門,雙手扶起陳勝,欣然的大聲道:“我兒敢為天下先,為父自豪還來不及,何來罪責之說?區區頭發,若能正我大漢萬千兒郎之儀表、破除愚昧千古的蓄發觀念,也不枉我兒蓄發三十載,汝母若尚在人世,也定如為父這般以我兒為榮!”
頓了頓,他探出一手,大喝道:“來人,取刀來!”
陳勝心頭‘臥槽’了一聲,緊緊的握住老父親的另一只手。
陳守卻只是笑,眼神中既有欣慰,又有酣暢之意。
有王廷侍衛取腰刀,雙手奉于陳守手中。
陳守掙開陳勝手掌,伸手順著刀刃輕輕一撫,而后隨手挽了一個刀花,刀鋒順暢的抹過了他的發髻。
粗大的錐髻,無聲無息滾落的在陳守懷中,一張頂著一頭中分的大肉臉,就出現在了陳勝的眼簾中。
陳守隨手將腰刀拋給身旁的王廷侍衛,空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神色古怪的大笑道:“他娘的,是爽利不少啊,就是有點涼颼颼的……”
陳勝盯著他的中分發型,輕聲道:“阿爹,不能說臟話。”
適時,周朝萬千金陵百姓,齊齊向著這父子二人一揖到底,齊聲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先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思想,有多根深蒂固。
此刻他們的內心,就有多感動、多熱血。
父子二人,一人一刀,于茫茫不知何時是黎明的黑暗之中,給新生活運動開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陳勝注定是千古一帝。
而陳守,注定是千古一帝……他爹!
……
同一時間。
身處尚書省的范增,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大禍即將臨頭。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從袖中取出了占卜的龜殼和漢錢。
但這一次,他并沒有貌似的直接起卦占卜,而是先取出三柱清香,向著大門外萬歲高呼聲傳來的方向,一揖到底:“老臣范增,恭請大漢開國人皇陳勝陛下降臨,統御四海八荒、鎮壓一切怪力亂神!”
三柱清香渺渺升起,一道浩瀚的氣息隔空降臨,瞬間掃蕩周遭一切異常氣息,平平無奇的衙門里,瞬間就變得如同晏清殿那般浩大威嚴!
“準!”
低沉有力的聲音,憑空傳出。
范增再拜:“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起身,將三柱清香插入堂上的香爐中,而后重新落座,珍而重之的拿起龜殼,將三枚漢錢投入其中,徐徐搖動。
“嘩啦。”
“嘩嘩啦。”
“嘩啦啦……”
范增不斷的搖動,遲遲不敢落卦,額頭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溢出了一頭的冷汗。
仿佛往日輕飄飄的龜殼、銅錢,突然間就變得萬鈞重!
搖了動數十次后,范增終于狠下心,一咬舌尖強行振奮精神,覆手將龜殼里的三枚銅錢傾倒在了桉幾上。
令他驚恐萬分的一幕發生了!
從龜殼之中落下之時還是完完整整的三枚銅錢,竟在落到桉幾上的一瞬間,碎裂成了一片銅渣!
“這……”
范增失聲驚叫了一聲,雙手微微一用力,跟隨他數十年之久的龜殼,竟也突然碎裂成了一地龜板。
但興許是龜殼的靈性更足,龜板墜落的過程中,范增從中驚鴻一瞥到了一個卦象。
這個卦象,結合碎裂的銅錢與龜殼,令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