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戰鼓雄渾澎湃的鼓點,震顫天地。
大地之上,二萬五千虎賁軍將士,對陣十萬孔雀王朝兵馬。
這十萬孔雀王朝兵馬,乃是隨阿育王的王駕從首都華氏城趕來的摩羅精銳,相當于孔雀王朝的禁軍,戰斗力冠絕孔雀全國。
放眼望去,十萬摩羅精銳,人人皆身披斯巴達式的護點式甲胃,軍官身披鍍金銅甲、士卒身披鍍銅鐵甲,裸露著大片大片黝黑、精壯的腱子肉,甲胃上裝飾著各種各樣艷麗的羽毛,搭配著同樣身披鍍銅甲胃的戰車、戰象、戰犀,箭樓、槍陣等等復雜配置,看起來既富裕、且壯觀,給人一種專業團隊的視覺沖擊。
而他們對面那二萬五千虎賁軍將士,整體看起來黑漆漆、灰撲撲,人手一把破鐵片子大刀,兵種配置也是僅僅只有少量騎兵……
兩相對比。
一方就如同那腦滿腸肥、穿金戴銀、車馬相隨的暴發戶,怎一個豪橫了得。
而另一方,就好比那冒雨去富親戚家里借糧的山里人,顯得又狼狽又寒酸。
十萬摩羅精銳,顯然看明白了這種對比。
他們大聲品評、嘲笑著虎賁軍,認為面前這支灰頭土臉的東土軍隊,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強大,先前之所以會打敗仗,純粹是二流的布利陀、巴連弗邑們,太孱弱怯懦,這才給了東土人逞兇的機會……
絲毫不避諱的品評聲、嘲笑聲,匯聚成了“嗡嗡”的熱潮,傳到了虎賁軍的本陣。
然而兩萬五千虎賁軍將士被他們這般挑釁,卻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他們看著對面那些高談闊論、活蹦亂跳的敵軍,甚至還有些想笑。
都是死人堆兒滾出來的悍卒,等閑軍隊他們打眼一瞧,就能知道是個什么成色。
對面那些貨色,他們瞧著就挺喜慶,跟猴兒一樣……
天空之中。
陳勝面無表情的屹立在虎賁軍上空,目光陰冷的平視著正前方,也就是十萬孔雀摩羅精銳上空。
在那個方向,有四道氣息迥異的西方教氣息,在若隱若現。
地上是一對四。
天上也是一對四。
……
“瞅明白了嗎?”
呂臣一把將還在喘粗氣的部下拉到跟前:“敵酋那個什么勞子王,在這支大軍里嗎?”
氣喘吁吁的斥候指著敵軍中的一個方向:“回將軍,那個方向有一桿特別高大、特別華麗,反正就整得跟其他旌旗不太一樣的旌旗,那桿旌旗周圍的軍伍陣形也異常緊密……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那個什么勞子王的王旗,但如果說他在這支敵軍當中,那肯定就是在那個方向沒跑兒!”
呂臣抓著下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尋思著說道:“敵軍的陣型圖呢?”
斥候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塊折疊的方方正正的絹布,提起兩角一抖,一副用炭筆細細描繪的布陣圖,包括敵軍周圍山勢地形的簡略輿圖,就出現在了呂臣的面前。
呂臣比照著輿圖,再次看了一眼斥候方才指的方向,確認這個方向的兵馬數量,的確是要比另外幾個方向更多一些,而且后方的退路也通暢……
‘直接打過去的話,要是那廝撒丫子,可不一定追得上!’
呂臣琢磨著輿圖暗道了一句,而后心頭逐一閃過各種應對之法,比如誘敵深入、聲東擊西、分進合圍。
可每一種應對之法,他都只是稍加思索,很快就排除掉了!
這些應對之法,或許都能建功。
但不是耗時太長,就是容易節外生枝。
再不然,就是傷亡一定會很大。
陛下還得等著他生擒了敵酋回去復命呢,他哪有功夫擱著陪敵人玩捉迷藏!
而且出來了這么久,他也有些想念九州的蒸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