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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師公!”
兩個時辰后,已經在趙王宮北門處等了許久的趙穆,終于看到觸龍的車駕再度駛回,這位俊秀男子也不顧外面暴曬的太陽會傷害他引以為傲的脂粉桃面,小跑到正要過城門洞的馬車旁,拱手向觸龍問好。
趙穆雖然善于畫策,是趙王身邊的謀主,但畢竟才二十出頭,做事難免有些心急,他急于知道長安君去齊國為質的結果怎樣了?
“左師公去了這么久,可是被太后留著用饗了?不知那件事……”
“趙穆。”
車上的觸龍未曾掀開帷幕露面,只是威嚴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冷淡,打斷了趙穆的話。
“你是安平君(公子成)的庶孫罷?”
趙穆一凜,應諾道:“小子正是安平君之孫。”
觸龍嘿然:“安平君公子成,乃肅侯之弟,武靈王之叔,他同樣是趙國的三朝老臣,又是宗伯,于趙國而言不可謂無功。但你可知道,為何你家在安平君逝后,才過了幾年,便爵位被削,封地被奪,變成了普通庶士?”
趙穆抿著嘴不說話,小時候因為祖父的關系,他也曾有過榮華富貴。他們一家人住在渚河南岸一棟有著朱漆大門的大院子里,趙穆有自己的房間,有自己的隸妾,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經常跟著父輩參加邯鄲城里貴族們的宴飲,享受著萬人吹捧。
可是隨著公子成壽終正寢,他的政治盟友奉陽君李兌失勢,趙惠文王親政,安平君府便受到了一次清算。他家的爵位被削,封地被奪,連碩大的府邸也遭查抄,全家只能搬到邯鄲市肆的陋巷里居住,失去了爵位封地的公孫,跟窮士也沒什么區別。
對于這一切,還是孩童的趙穆是無法接受的,他吃慣了粱肉,已無法接受糟糠藿羹,不止一次跑回已經被查抄的府邸去,捶著朱紅色大門哭嚎,想要拿回屬于他的一切。
但那名為權勢的朱門,已經永遠為他關閉了。
人生遭到如此巨大的變故,造就了趙穆趨炎附勢的性格,為了重新得到那種富貴,重新體驗到權勢的快樂,他開始不擇手段,甚至把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時不時穿著女裝,投趙王丹所好,與他廝混在一起,甘心淪為玩物。
那是他最悲慘的一段日子,觸龍此刻提及,意欲何為?
“你家的富貴,來源于安平君,你家的衰敗,也是安平君一手埋下的。離間骨肉,困死武靈王的罪名,是先王絕對無法原諒的……趙穆啊趙穆,你現如今,也要重蹈你祖父的覆轍,在大王面前離間親情骨肉,以此作為晉身之階么?”
趙穆心中一震,知道事情可能出了差池,便低頭甩鍋道:“好叫左師公知曉,此事并非小子胡言,也并非大王不能容人,實是長安君他,他……”
趙穆正在編謊話,誰料此言卻引爆了觸龍的怒火。
“長安君乃孝悌之人,方才主動為太后大王分憂,為趙國赴難,提出要去齊國為質。你這以色事君的佞臣,休得再離間骨肉,污蔑于他!”
“啊?”
不等趙穆反應過來,安車里便伸出一根鳩杖,劈頭蓋臉地就打了趙穆一頓。別看老觸龍年邁,打起人來卻手腳靈活,揍得趙穆哇哇直叫,滾到一邊,那一身的華貴衣裳上沾滿灰塵,一臉的粉面桃腮也花容盡失。
趙王安排在趙穆身邊的那些親信寺人目瞪口呆,卻只能干看著,左師公可是做過兩代王師的,連大王做太子時惹他生氣,都板起臉說打就打,更別說區區趙穆了。
從車中出來,觸龍居高臨下,盯著狼狽不堪的趙穆,啐了他一口,罵道:“縱然披著華貴衣裳,涂抹脂粉濃妝,也遮不住你那本來丑惡的面目,大王也是糊涂,怎會信任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