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就在趙奢和趙括父子因為一場兵法推演而爭得大眼瞪小眼時,草亭外卻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使得他們的爭論不得不停下來。
趙括回頭一看,卻見是自己的弟弟趙牧帶著一位穿著素裳的少年站在外面觀望,笑聲就是那少年人發(fā)出的。
一向狂傲的趙括大怒,當即質(zhì)問道:“放肆!汝乃誰家小輩?竟然在此發(fā)笑?”
他性格沖動,此刻正跟父親吵到正酣,最煩的就是被人打斷,這怎能忍?當即就要捋起袖子,去拿這個無禮至極的少年泄憤,將他趕走。
眼見趙括一步步向明月靠近,趙牧還來不及解釋,卻是身后的趙奢大聲喊住了趙括。
“括兒,不得無禮!此乃長安君!”
“長安君?”趙括一愣。
趙奢與明月有過一面之緣,這個來到自家私宅大笑的少年,正是他在惠文王出殯時見過的長安君!
明月也收住了笑聲,向前一步,肅穆地朝趙奢揖禮:“小子趙光,見過馬服君。”
他又望向了捏緊拳頭,依然有些氣惱的趙括道:“還有族兄!”
……
片刻后,小小草亭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那些被撥弄得滿地都是的木牒葉片被豎人掃走,一對石案上,由馬服家的隸妾匆匆趕制出來的一些小菜盛放在漆器中被端了上來,然后他們就捉雞的捉雞,溫酒的溫酒,張羅著招待起稀客來。
草亭中石案兩側(cè),分別擺放著四個柔軟厚實的蒲榻,趙奢與趙括父子坐一邊,明月和舒祺又坐另一邊。
從坐下后,趙括就發(fā)現(xiàn)了,這位長安君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己看,或搖頭,或輕嘆,使得他心中再度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因為父親阻止,趙括忍住沒暴打長安君一頓,但他依舊對剛才的事憤憤不平,總覺得此子笑聲和眼神不懷好意,也不管自家老爹還沒問明長安君來意,就一拱手,越俎代庖地問道:
“不知長安君適才為何發(fā)笑?”
明月說道:“我這是在高興。”
趙括一愣:“為何事高興?”
“為趙國而高興。”
明月抬起一只手,拒絕了隸妾為自己倒酒,目視趙括道:“適才族兄說起兵法來滔滔不絕,如數(shù)家珍,我這才知道,外面所言不虛,馬服君之子,果然精通兵略。正所謂龍生龍,虎生虎,看來馬服君后繼有人,而我趙國在倪良之后,又要出一位兵家人物啊!如此喜事,我豈能不樂,當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驚擾了馬服君和族兄,還望勿怪。”
“這……豈敢怪罪于公子。”
姜還是老的辣,趙奢面沉如水,對此言自然不信,依然保持著提防。但趙括卻不一樣,被明月投其所好,變著法子一夸,他的火氣,頓時就像是硬邦邦的拳頭打到了一層柔軟的海綿上,十分力道去了九分。
趙括是十八九歲的青年,正是喜歡炫耀自己技藝的年紀,在父親那里總是得不到認可,長安君的夸獎正搔到了他癢處,當即嘻嘻哈哈,跟長安君吹起兵家和兵法來。
“這兵家之學,源于周代的司馬之官,專門負責王室之武備,到了春秋之際,國之大事,戎與祀也,戎武之事更備受重視。孔子曾經(jīng)說過,若不教導民眾如何作戰(zhàn)便征召他們上戰(zhàn)場,此乃棄民殺民,于是各諸侯的司馬便以傳說是太公望所作的《軍志》教導將帥,再讓他們按照此法去訓練百姓。是故兵法,就是將帥用兵作戰(zhàn)的方法、策略……”
一提起兵法,趙括就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不過他不知道,在不住頷首的明月眼中,他頭上那頂“紙上談兵”的帽子,是越來越大了。
“最初時,各國還按照《司馬法》里的禮儀堂堂正正而戰(zhàn),不鼓不成列,等到了春秋后期,出奇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