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自己的第二個計劃了。
當日,田單便以相邦的身份,去面見趙王,當著趙王以及他一眾親信的面,力主拒絕燕國的求和,要繼續與之交戰!
……
“燕國毀盟侵趙,決不可輕易姑息,臣以為,不如拒不同意燕國請平,讓馬服君以大軍停駐邊境,待來年春天,便可繼續攻城略地!”
這下連一心開疆拓土的趙王都覺得過分,疑慮地說道:“相邦以為,這場仗還應該繼續打下去?”
田單力勸道:“然也,如今的形勢是趙勝燕敗,馬服君的大軍已逼近武陽,就好比一把抵在燕國胸腹的利劍,燕軍僅憑借易水和荊阮關據守,荊阮關一失,武陽將不復燕國所有。與此同時,代郡校尉李伯的偏師,也攻入燕國上谷,只要其據沮陽,塞居庸關,則燕國上都北門不開,這就好似一個從背后扼住了燕王的脖子的刺客。燕國腹背受敵,再加上齊軍也攻入了渤海,取中邑,燕國已是案板上任大王宰割的魚肉,如此良機,豈可放過?一定要狠狠打疼燕國,這樣才能在戰后多割地……”
田單指著地圖上兩國疆域道:“臣以為,趙國可將易水長城以南、武陽,乃至于督亢地盡數割走,而齊國獲得北地和渤海,大王以為如何?”
“這可是數百里山河。”趙王一時間有些心動,武陽是燕國下都,其面積不下邯鄲且不說。督亢,那可是燕國最富饒,人口最多的一片土地啊。
不過虞信卻在一旁給趙王潑了冷水:“大王,寒冬已至,暴師于外者,兵士十死二三,損耗太大。更何況燕軍雖有小敗,卻未傷筋骨,若是逼急了,據居庸、荊阮死守,趙國能為之奈何?”
田單笑道:“馬服君天下名將,豈會連幾個小關隘都打不下來?”
虞信冷笑:“安平君豈能不知,兵法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若是強令進攻,傷亡慘重,大軍恐怕有怨言。更何況秦國今年已開始伐韓,雖然因羋太后之死而停止,但明年恐怕會有大舉動,大王切不可將精力都耗在北面啊……不如見好就收。”
“虞大夫所言也有道理。”趙王在猶豫。
“若能一舉打垮燕國,讓趙國后顧之憂徹底消除,豈不是更能集中兵力應付秦國?”田單依然沒有放棄。
田單之言看似中肯,實則暗藏殺機。
“易水之蚌方出曝,而鷸啄其肉,蚌合而鉗其喙。鷸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謂鷸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鷸。’兩者不肯相舍,漁者得而并擒之……”
田單想起七年前燕惠王遇弒,趙惠文王將配合楚、魏、韓伐燕,而燕王請蘇秦的弟弟蘇代作為說客來邯鄲,對趙王講的“鶩蚌相爭”故事。
“今趙且伐燕,燕趙久相支以弊大眾,則齊國可為漁父……”
田單想做的,是讓這場趙國伐燕之戰,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燕國強大固然對齊不利,趙國強大同樣如此,最好的是讓燕趙兩弊,那樣他們就都沒精力入侵需要休養和平的齊國了!
一時間,田單和虞信各執己見,爭論起來。
趙王躊躇間,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田單雖然和自己的弟弟長安君有些關系,但此人對燕國的仇恨,應該不假,他心里滿是對開疆拓土的熱切期望,一時間竟有點偏向田單,想要回絕燕國請平的懇求,繼續打下去了。
就在此時,宦者令繆賢卻來了,站在殿外恭恭敬敬地朝趙王、田單行禮,殿內的爭吵立刻停了下來,眾人都清楚,繆賢就是趙太后的唇舌,不知老太太對此事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