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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石糧食,五百壯丁,這可是我祁氏全族一半的存糧,一半的人手??!這不是借,是明搶了!”
是夜,當祁翁回到家中后,兩個兒子從他這里得知了今日宴饗上發生的事,均大吃一驚。
老大祁孟明一直在幫父親打理家中田地、糧倉,一聽被長安君攤派了這么多糧食,頓時就肉疼起來。
他苦著臉道:“阿翁,若出了這些糧食、壯丁,我家今年可就沒多少余糧外貸,夏收也要人手不足,阿翁已答應長安君了?”
祁翁臉色一黑:“長安君都以酒樽扣案,說‘其有不愿者乎?’了,他還承諾自出錢帛,去晉陽購兩千石糧食回來,剩下的缺額,由各家按照土地多少分攤。溫氏等各家族長無不俯首帖耳,承諾會協助長安君,老夫還能當場拒絕不成?”
別看祁翁老邁,可他依然耳聰目明,坐在最靠前,長安君最后那句話他聽得清楚著呢!那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襯托著身后魯勾踐、狗屠等人按劍挺立,瞋目而視的模樣,顯得意味深長……
那一刻,祁翁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當武安君入祁縣,高坐堂上,他匍匐入內覲見他時,感受到的那種毛骨森森的寒意。
是了,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在殺氣和威勢上,長安君雖遠不如秦武安君,可他裝了這么多天的和善公子,慢慢消除祁縣豪長警惕后,忽然撕下了臉上的偽裝,目光一側,登時鎮住了所有人。
答應,就可以繼續享用面前的酒水嘉柔,拒絕,就得面對背后的按劍武士。那種情況下,誰敢說不?哪怕長安君之前表現得穩重和藹,可祁翁也拿不準,若當眾讓這位公子難看,他會做出什么來。
也許,會給反對者安上一個“暗通盜賊”的罪名,殺雞儆猴吧?
祁翁這邊心有余悸,長子祁孟明卻還在嘮叨:“阿翁,我祁氏可是第一個派子弟去迎接長安君的宗族,長安君一向好說話,琨兒也在他跟前為吏,不如讓琨兒為我家去說道說道,減免一些糧食人手?”
“糊涂!”
祁翁見長子如此模樣,頗有些失望,用手杖重重地隔空點了他。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意此事?好不容易才讓琨兒取信于長安君,你這做父親的,是想毀了他么?你親子,就比不上一千石糧食?”
這個長子啊,平日里一向謹慎小心,有風險的事絕不會做,所以在立場上,也傾向趙國一方,生怕祁氏投靠秦國會帶來諸多未知的挑戰。如今涉及千石糧食,他就坐不住了,誠然,這對祁氏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可那點付出,哪里比得上全族興衰要緊?
祁孟明大驚失色,連忙下拜:“阿翁,兒絕無此意!”
祁翁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出去,看向了二兒子:“仲子,你覺得如何?”
祁仲平雖在立場上傾向秦國,但對于這件事,他卻有不一樣的看法。
“兒覺得,需要擔憂的不是這千石糧食,五百人手,而是長安君的真正打算。明面上說是要剿滅盜賊,可實際上又打著什么主意?”
“兒仔細想了想,這半個月里,長安君先發了一份招賢令,收攬祁縣士人之心,借助他們協助,理清了祁縣戶籍、田畝,控制政務;而后又借口剿賊,派親信接管縣卒,淘汰老弱,空出了兩百缺額,還命人去縣西募兵,以此控制兵權……最后,便是今夜設宴邀約縣中豪長,又是要人又是收糧,如此一來,祁縣的政、兵、糧之權,都落到長安君手中了。”
每件事看起來都沒有必然的關系,可一切聯系起來后,竟是個連環套,層層推進,步步深入,而最終落腳到收權上,這就讓人駭然了。
祁仲平冷笑道:“看來吾等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