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碧湖宮,白山諸家中只有充當先鋒的楚秦門有死傷,黑山敗歸后,暫領全局的何歡宗二元嬰一方面不知司空宙后續打算,另一方面也不好對老盟友逼迫太甚,是以特許多羅森、法引等楚秦傷員、戰死者尸身及少量照應人等留在一間偏殿內,并未強命入陣。
‘重傷’歸來的顧嘆自然而然也和多羅森、法引呆在一處,待司空宙法相再臨,齊云人已經殺到,司空宙沒空管他們。
但是,這間偏殿仍位于白山大陣之內。
所以顧嘆、法引等人此時成了白山諸家里為數不多的未在本門陣內,卻又身處大陣籠罩之中的人,以金丹修為,能隱約透過陰霧聽到、看到一些外邊情況,比如姬羽梁吟詩、荊山守大笑闖陣等只言片語,卻不知天地三元嬰也悶聲不響地進來了。
“他!?”
可想而知,當顧嘆正和法引閑話,突然看到頭頂上懸一根形如雙節玉藕的如意重寶,于眼前穿飛而過的蔡淵時,心中會翻起何等的驚濤駭浪了。
畢竟不久前才在對方和楚紅裳跟前磕頭如搗蒜,大表忠心賭咒立誓愿意繼續充當齊云奸細,暗中傳遞消息來著……
顧嘆不光失言驚呼,甚至下意識狠揉自己的眼睛,直以為是幻覺。
蔡淵自也感應到了他,不過僅投過來一瞥目光,便飛速往大陣中樞方向去了。
身為楚秦修士,顧嘆等人身處的偏殿自然離楚秦軍陣不遠,由于陣法流轉,蔡淵選中之‘兌’門,偏偏就正好在這個方向。
四面杏黃旗招展,白山大陣已起,陣內只剩下無邊灰霧和陰冷蝕骨的寒風,只見蔡淵籠罩在玉如意晶瑩潔白的輝光之下,彷佛天地間僅剩的那點光明,陣中陰霧皆不能入,他飛得極快,身影很快便化作芝麻大的一點亮光,消失在楚秦軍陣后方。
“不許撒手!否則軍法從事!”
而五千楚秦修士的感受又大為不同,陣起之后,他們就更不清楚外邊形勢了,只知在展劍鋒和摘星閣押陣修士的催促下盡力邊熟悉,邊驅使新的陣法變化。
五大元后入陣,楚秦軍陣內頓時壓力驟增,特別是持幡修士們,立刻感應到陣幡汲取靈力變快,且筆直往把人抽成干的危險速度攀升,人心頓時大亂,展劍鋒不得不厲聲彈壓。
如果他們再得知這遭斗的是齊云人,甚至齊云掌門陸云子也在其中,已慕多年正道教化,又以齊云南楚門為主家的楚秦人此時恐怕軍心已散了。
“這樣下去不行!現在本門軍陣最多只能使出五分力!”
饒是楚秦門軍紀嚴明,展劍鋒也大感不妙,他久歷戰陣,能察覺到新的陣法變化幾乎是全攻不守的舍命打法,再加上沒經過任何演訓,運轉不暢,而且漏洞越來越多。
外間陰風已在鉆入楚秦這陣中之陣的防御漏洞,嗚嗚呼嘯,吹得眾人手中幡獵獵作響,刮在臉上生疼,遲尺之間說話都聽不清楚,而且溫度越來越低,部分修士須眉上開始結霜。
氣沖沖飛到摘星閣押陣金丹身邊,沖對方耳朵大吼:“臨時現學現賣什么新陣法路數,你們難道以為我楚秦修士個個都是此道天縱之才!?若不馬上調整,大家都得死在這!”
“老祖的命令!展劍鋒你難道打算抗命么???”
摘星閣押陣金丹完全沒戰陣經驗,哪知道該怎么辦,只一味催逼,“那邊青丹門軍陣不是還好好的?!別說你楚秦門反而辦不到!”
“你!唉!”
這時遠處一道紅影,或者說血影飛來,盤旋在楚秦軍陣上空,和陣中五千赤袍交相輝映,濃重的血腥氣也隨之而至,元嬰威壓,應是陣法中樞里那無名白山元嬰之一,論邪門,似乎并不在那行人祭之術的黑影元嬰之下。
展劍鋒只得一跺腳,繼續丟開摘星閣押陣金丹,繼續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