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
低低的呢喃聲在這個靜室之中緩緩回蕩著,降魔巫女十六夜舞跪在地上,地面上刻畫的古老陰陽術陣法次第亮起,隨即又寂滅了下去,唯有代表著‘此世’,‘陰陽’,‘天地’的古老符咒之上,有著極為明亮的光輝不住地流動著,這個靜室之中很快便寂靜了下去——
那是比之于寂靜更為純粹的‘靜’,似乎是直接從現實之中剝離,以一種清冷的姿態獨立于浩蕩的歲月之中,不在過去,不在未來,也迥異于現實,以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俯視著一切。
巫女的雙目緊閉,只是簡單束發的頭輕輕一點,如墨般的發絲劃過了臉頰。身下,次第明滅的陰陽術符文無聲中全部亮起,燦如繁星,雙瞳之中,明光躍動,盡是咒文的模樣。
咒即是名,名是最短的咒語。
十六夜,十五月圓之后之夜,巔峰滑落的悲傷,永遠無法觸及的更圓滿之境。
十六夜·舞,于悲傷絕望,幻夢之月下起舞之人。
巫女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抹清冷,整個人的氣息變得虛幻而飄渺,似乎立于了現實與虛幻的交界之中一般,朱唇輕啟,再度輕輕念出了那個姓名。
“太白。”
“太白。”
靜室中的氣息逐漸變得僵持,十六夜舞輕吸口氣,低低念道。
“太,白,楚,烈~”
聲音極為婉轉地落下,仿佛午后溫暖的陽光,卻帶著極為明顯的鄭重之意,下方的陰陽術陣法驟然一亮,隨即便收斂了所有的光芒,巫女緋紅的裙擺微微一震,向上拂動了一寸,便極為柔和地飄落下來,而在同時,十六夜舞的氣息逐漸變得深邃,少女的雙瞳深處那次第亮起的咒文驟然大亮。
而在同時,不遠處病房之中,被齋藤熏小心收好的木牌之上,那四個大字之上一抹流光一閃即逝。
太白楚烈。
下一刻,十六夜舞的身子陡然一震,靈魂似乎在瞬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毫不著力地向上飄去,而在同時,視線驟然被拉遠拉高,時間和空間化作無意義的線條,而在這線條之中,視野在不斷地穿梭變換著,但是卻沒有去追尋那個身影,而是不住上升,上升,再上升。
熟悉的除魔司幾乎是瞬間就化為了極小的一點,緊接著是京都市,高山大川,云霧翻滾,盡數被拉遠。
十數息之后,十六夜舞茫然的臉龐已經被某種湛藍色的光輝照亮,巨大的球體在她的眼前緩緩流轉著,其上是萬千紅塵,熙熙攘攘,是涌動咆哮的汪洋,靜謐流淌的水,這是,地球!而在地球周圍,一片漆黑,上下四方,不見其邊境,唯有點點星辰緩緩旋轉,釋放著或是璀璨或是清冷的星輝。
這是什么?!宇宙?
即便是高天原的諸神,也不曾涉及的地方?!
巫女的手掌微微一顫,雙目因為恐怖駭然而瞪大——即便是現在處于特殊的狀態,但是某種自身極為渺小的感覺,以及不可遏制的恐慌還是占據了她的一切,她想要停下來,但是身軀卻早就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依舊是不斷地向上!向上!
只一瞬間地球便已經遠去,無數的星辰朝著她飛來,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掠去,在驚恐之中,一顆極為特殊的星辰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正前方,光輝森寒,宛如百戰飲血的寶劍劍鋒在朝陽之下的光輝,令十六夜舞感覺渾身寒毛乍起。
而這并不是結束,只不過是一個開始,她的意識依舊在以極快的速度靠近,隨即飛快地掠動,在穿過了某種無形有質的結界之后,眼前光輝驟然大亮。
十六夜的瞳孔驟然收縮——在她眼前,一座浩大無比的宮殿以極為雄壯的氣魄浩浩蕩蕩鋪展開來。
聚云為階,星月為地,亭臺樓閣之間沒有應有的瑤草奇花,只有一柄柄倒插的利劍,鋒芒之氣帶著無匹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