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公平也殘忍的力量,無論是誰,無論在哪里,它都一視同仁,平靜地向前流淌——
區(qū)區(qū)一炷香的時間,頃刻間就已然結(jié)束,包括張星塵,埃莉卡在內(nèi)的所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轉(zhuǎn)眼之間,那座清寒鋒銳的大殿,金色文字流轉(zhuǎn)不定的石碑就在眼前消失不見,就像是美好的夢境總是在即將攀升至那喜悅的巔峰時候破碎一樣,迎接了他們的也只剩下了那潔白無暇的空間。
張星塵的雙眸之中還有著幾分茫然,他的意識依舊還沉醉在《蘊星決》那大道至簡的法決要義之中不曾徹底蘇醒,只是右手卻依舊下意識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竹簡,不止是他一個人是這樣的反應(yīng),這里一百多名超凡者,無論年紀如何,是否德高望重還是說童稚未去,都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法決——
問道之人,應(yīng)當循道而行。
朝聞道,夕死可否?
可。
“看來諸位在剛剛一炷香時間,都各自有所收獲……”
蒼老的溫和聲音在這里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其中隱隱有著玉石鐘鼎交鳴清音,腦海之中還殘存著的驚駭,遺憾,以及對于法決內(nèi)容的思考甚至于淡淡的貪心都霎時間為之一清,雙目之中滿是清明,正在相顧駭然之時,一為身形虛幻,穿著一身純白道袍的老者拂塵輕揚,右手撫須輕笑道:
“諸位道友,老夫玄玉子,見過諸位……”
“不敢,不敢……”
見到這一幕諸人哪里還敢受他一禮,連連退避開身子,蓬萊島的那位島主則是眼眸一亮,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驚喜之色,雙手肅正衣冠,便要朝著老者俯身下拜,滿臉的誠摯尊敬之色,認真道:
“晚輩成璞瑜,見過上仙……”
但是他的身子才剛剛下拜到一半就再也下不去了,微怔之時,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笑道:“天地君親師,你我關(guān)系不在此列,何須如此……”聲音微頓,終于換了身上那破爛道袍的老道士看著眼前滿臉尊敬之意的蓬萊島主,后者身上精修近百年的真氣早已經(jīng)突破了原本的桎梏,作為在這種世界之中依舊靠著水磨工夫打通了周身竅穴的修行天才,在得到了他手書的一卷《清靜經(jīng)》之后,與人體大藥之間的間隔幾不存在,被輕而易舉地打破,甚至于在這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時間是,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穩(wěn)定。
“不錯……”
老道先是贊嘆地微微頷首,隨即卻有些遺憾地搖頭嘆息道:
“可惜……可惜……”
“你雖然踏過了破竅的關(guān)隘,但是你的年紀已老,精元不負當年,恐怕終生無望更高境界,否則以你之才,人體大藥必然不會是你的終點,可惜,可惜……”
蓬萊島主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懊惱之色,恭敬行禮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晚輩如今已經(jīng)越過了這阻礙先輩千年的關(guān)隘,而也能夠看得到后輩們更為廣大遙遠的未來,無論對于師父師祖還是弟子徒孫,都已經(jīng)問心無愧,又哪里還敢有其他奢望,而前路雖然艱難,也唯愿苦心求索,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可,其心可嘉。”
老道撫了撫自己的白須,略帶贊嘆地頷首,隨即抬眸,目光落向了這些氣息比之于之前明顯更為沉凝的精銳,開口笑道:“諸位既然已經(jīng)拿到了我仙宮的法決精要,自此便屬于仙宮的屬下,此時為外遣門人,當以仙宮之名,代行天罰,諸位可按照自己所專擅之事選擇愿意執(zhí)行的事務(wù),完成之后,自然會得到諸多獎勵。”
“老夫且多嘴一句,你們現(xiàn)在拿到的這些法決,不過能助諸位縱橫江湖,而除此之外的上乘法門,則是有著諸多變化,驅(qū)火控水,遣神拿鬼,甚至于得享千年壽元,近乎長生不滅,即便不愿潛修這些法決,也有諸多法寶靈物可用,不過這些也都是后話……現(xiàn)在還請諸位隨老夫來,廣寒宮中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