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沒有打算騙馬思裕,在整個東坡村,陸令唯一認為可以交往的,就是馬思裕。
雖然馬思裕學歷不算多高,但是在外面闖蕩這些年,也是懂了很多事的,所以相處起來沒什么阻礙。
“我確實已經知道了,你爸當時就已經開始疼了,但是,他囑咐我,不讓我告訴你。”陸令道。
“果然是這樣...”馬思裕旳聲音逐漸有些更咽起來,“我在外面,奮斗這么多年,努力長大一些,到頭來,這種事,都沒人跟我說!我不求別的,我也不會去傾家蕩產如何如何,我還有個弟弟,要給他留錢我知道...但是,我起碼也要拿出20萬,給我爸做個手術,然后,我帶他去全國轉轉啊!我在外面打拼這么多年,是為了什么啊?我開好車回家,是為了什么啊?還不是為了讓我爸高看一眼啊...”
陸令沒有說什么,這種事就兩難。
馬思裕也沒有接著說什么,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了?”游少華也聽到了馬思裕的聲音,“看來,他把你當朋友了,這都沒罵你。”
“他確實領會錯了,他可能真的把我當朋友了吧,事實上,我和他相處并不多。”陸令輕輕搖了搖頭。
倒不是說陸令多么高傲,而是他和馬思裕接觸的確實不多,他認可馬思裕人不錯,但要說是好朋友,還過早了一些。
但馬思裕現在的狀態不好,他并沒有和陸令成為好朋友,卻寄希望于陸令能夠做到好朋友之間應盡的義務。
“這孩子,唉...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是他爸。他爸人怎么樣咱先不評價,確實對他很好了。”游少華搖了搖頭,“也別急著找他,先給他點時間。”
“您放心吧,馬思裕是個不錯的人,他能明白到底咋回事,過會兒會把電話打過來的。”陸令道。
“嗯。”
陸令說的很對,不到十分鐘,馬思裕主動把電話打了回來。
“這個事,我其實也明白,肯定是不能怪你。只不過,我是真的很難受,我從來就沒想過莪爸會走得這么早。”馬思裕道,“雖然這也是跟他年輕的時候喝酒有關系。”
“你爸年輕的時候,酒局很多嗎?”
“多,他以前是村里的會計,后來又自己開了個賓館,各種地方關系都得打點,能不喝酒嗎?唉...”馬思裕再次嘆了口氣,“警官,我爸后來,單獨和我說過一些話,還說,如果有一天你問起,讓我自己考慮說不說。他說,這些話說了,可能會對我媽、我、我弟弟不好,但是也可能有好處。我并不知有什么好處,但是他說的這些,你要是問起,我肯定會和你說。”
“你講吧。”陸令沒有多說別的。
“好,”馬思裕組織了一下語言,“這個事,要從大概四十多年前說起。”
“我們這邊,最早,有幾個人,是闖關東過來的,包括我們家。當然,不是我爸,是我爺爺那一代。這村原本的村民基本上都姓王。剛開始,一切都是挺好的,但是后來隨著改革開放,不少人都賺到了錢,大家逐漸發現錢真的很重要,不少人就盯上了山里的人參等名貴的東西,并且偷偷往外賣。其實這個事,能追溯到更久,那我就不知道了。”
“村里一直都比較亂,后來經過一次整治,好了很多,大家也都不敢了。直到80年代末,也就是30年前左右,村里開始有些亂了。當時,附近十里八村最有名的一位老媒婆死了,她女兒就是現在王洪寶的老婆。這個人就也開始給人做媒,并且為了彩金亂點鴛鴦譜。那個年代,做媒基本上都是要說通雙方父母,她做媒就是壓根不管年輕人的感情,直接找孩子父母協商,并且促成看似美滿的婚姻。”
“也正因為如此,村里面才會有這么亂的男女關系,也給后面的很多事埋下了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