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游少華嘆了口氣。
“啥?”陸令有點不解。
“就你說的,馬騰看到你旳時候,就感覺你能破掉這個案子。不得不說,馬騰臨死之前,這個眼光,過于卓越了。”
“這只是一方面,馬騰大限在即,正好遇到我,也是我運氣好吧。”陸令倒是沒爭這個功勞。
“這不是運氣。”游少華搖了搖頭,“其實不光是你,昨天晚上,我就對馬騰有些興趣。自從馬思裕說了這些事情之后,我還特地找人查了查馬騰的一些事,甚至還去確認了一下他到底死沒死。但,我什么也沒有看出來。最終這一切,還得靠你。”
游少華嘆了口氣,接著從車窗處探出頭去,看著天,“胡指導,泉下有知,一定會欣慰的。”
“游隊,我有句話,不知道對不對,我跟您說說。”
“你說。”
“其實馬騰,他不懂我們警察的這種情感。胡指導犧牲,我們當然是痛恨馬騰的,但痛恨的不是他報警把我們置于險地,而是痛恨他不把話說清楚、不告訴我們更多的情報讓我們有充足的準備。當然,馬騰找人報警,如果提供的情報很細,那肯定是會被懷疑。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因此恨馬騰。我對他的兩個兒子,不會有惡意。他以為我們會遷怒他的家庭,不會的。”
陸令停頓了一會兒,目視前方,前面是監獄的高墻:“我兄弟夏子望曾經跟我說過,走上從警這條路,如果最終能犧牲,就可以說‘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犧牲并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只要值得。這些從外面進來的危險人物,軍人、邊防要面對,我們也要面對。如果讓這些人進了東坡村,導致了平民的傷亡,我們反而更不愿意看到。我恨馬騰,甚至有時候莪也覺得這個村不值得,但,作為警察,我認為,胡指導,是值得的。”
游少華好好地坐了回去,但頭還是看向左側的窗外,風襲過,他臉上留下了一絲淚痕,他并沒有轉頭看向陸令,而是直接說道:“我工作十余載,也經歷過戰友的犧牲,我也負傷四次。你說的,我認可,你已經明白什么是警察。和平年代,我們啊...哈...不說那些了,都是應該做的。”
說著,游少華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把臉上的一絲淚抹掉,啟動了汽車:“陸令,若不是《公務員法》沒有提前轉正的規定,我覺得,你已經可以轉正了。你比絕大多數警察,都要稱職。我說的,不是你的辦案能力,而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是見得多了以后,體悟了一些事,逐漸明白了我兄弟的一些事。我說過,他沒走完的路,我替他走完,這...這才第一步。”
游少華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輕踩下油門,帶著陸令向縣城駛去。
...
案子到現在,還并不是結束,只是理論上的成功。
回去之后,王洪玉、岳軍迅速被抓,不僅是他倆,劉忠民和劉忠連的妻子、楊玉、王洪寶、岳軍妻子等人,都被帶到了刑警大隊。
現在還有三個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第一,李美玉的死,到底是誰弄的,具體是怎么搞的。
第二,黃金的事情,去了哪里。
第三,孫所的車子,輪胎到底是誰卸的螺絲。
村里的首要矛盾了解了之后,這些問題變得容易了許多。
當天下午,陸令和游少華見到了岳軍。
王成、楊麗那邊的審訊,并沒有什么進展,但陸令這一邊取得了根本性的勝利,其他就不那么重要了。
再次見到岳軍,陸令表情比較平靜,而岳軍則顯得略微有些尷尬。
二人就這么對視了足足十分鐘。
游少華也不著急,就在一旁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