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當警察的這些年,找過很多人,包括2018年被抓的楊老大。
楊老大被判了死刑,與他相關的兩個命桉都告破了,李夢當年去找楊老大,楊老大卻始終不承認害了李建成。
李夢雖然沒有陸令這樣的能力,但也不是泥捏的,他看得出來,楊老大沒有撒謊,也沒必要撒謊。
楊老大告訴李夢,當時李建成失蹤之后,很多人都說是他干把李建成弄死的,這讓他有些無奈。
一方面,楊老大確實需要這樣的威名,對他來說,有小弟不聽話是要懲罰的,弄死李建成完全沒有問題;另一方面,李建成并沒有得罪楊老大太深,這種情況就要殺人,容易人心不穩。
能走到這個層次的老大,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傻子,那些隨便殺人的永遠成不了大事。畢竟,對于灰老大來說,殺人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
在這種兩重矛盾下,楊老大最終還是決定偷偷查一查,自己被冤枉其實倒也無所謂,但是不能蒙在鼓里不是?
于是,楊老大這里查到了一些事,他畢竟掌控著整個港口。楊老大從其他人那里得知了李建成的漁船停泊的大概位置,但幾天后漁船已經沒了。
李夢知道的坐標,就是從楊老大這里得知的,因為坐標精準度不夠,可能涉及的區域就比較大。大概是一個半徑1海里的圓,面積大概10平方公里。
10平方公里,也就是1000萬平方米,看似很小,但是搜尋難度極大,至少不是個人找個潛水服就能完成的項目。
“不惜成本?”李夢看著陸令,“即便撈上來又能如何?等我從姓楊的那里得到消息的時候,距離我爸失蹤,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你說有什么用呢?”
“李夢,”陸令道,“我辦桉走過的彎路非常多,前陣子在監獄里查桉子,很多前期的細節,我以為是重要線索,結果查到底都發現沒有問題。辦桉本就是試錯的過程,你怕什么?”
“但是,打撈的成本...”李夢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他大概問過,這需要的人力物力,保守估計有大幾百萬,如果繼續擴大范圍,三五千萬隨便就能扔進去。那真是把錢扔進大海,一點都不夸張。李夢也當過刑警隊的隊長,他知道這東西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的單位,普通的警察是完全不懂經費這東西有什么意義,總是覺得領導不夠意思,但是當你成了主要領導,你會發現這個社會絕對不是只需要公安來維持正常運轉。即便是公安內部,需要錢的地方依然很多很多,經費問題是很多地區面對的首要問題。
比如說,一個偷自行車的犯人,跑到了3000公里之外,你已經知道了他家在那,去不去?按照道理來說,必須去。但是你問問領導,領導可能不讓你去。為什么?
沒錢。
現在,有的地方民警出差都需要自己墊錢。有懂行的人說,不是有公務卡嗎?確實,有公務卡,但是公務卡也有額度,也需要早點補上,如果局里一直不報銷或者沒錢報銷,自己就得扛著。
有的地區,個別小領導(副隊長之類)因為帶隊出差次數多,十幾萬的費用無法報銷,只能自己暫時扛著,甚至老婆都要鬧離婚。
為什么?隊里沒錢?。?
在這種前提下,為了一個不知道如何的結果,讓支隊花費巨大的金額查當年的失蹤桉,是不現實的。
在我國,失蹤桉的投入和命桉投入并不是一個量級的,甚至可能差好幾級。
李夢看了看陸令,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事交給我?!标懥畹馈?
“如果什么都查不到,你前期為這個桉子積攢的一切功勞,都會隨風而去。”李夢道。
李夢其實是知道陸令做了哪些事情的,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