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扔過來一個皮囊,這人反手接住,擰開之后嗅了一嗅,頓時大喜:“好東西!我聽說你治軍極嚴,行軍之中禁酒,卻沒想到你身為主帥,自己身上還帶著……”
笑了幾聲后,就猛灌了幾口,才用力一擦嘴角的酒漬,長舒了口氣:“不錯不錯!只是可惜啊,奧丁人釀酒的本事太差,一味的追求力道,爽辣有余,醇厚卻不足……”
黑斯廷面無表情,冷冷道:“有的喝就不錯了。”
這人聽了,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我倒有辦法!”
他將皮囊里的酒水隨意傾倒出了小半,再將皮囊浸泡在了溪水里,灌進了不少水之后,抓在手里晃了幾下,笑道:“這樣味道就清淡多啦!”
又喝了兩口,將皮囊遞給黑斯廷:“你也嘗嘗?”
黑斯廷并不伸手接,只是眼睛看著這人泡在溪水里的雙腳,冷冷道:“我對喝洗腳水沒有興趣——你自己留著吧。”
這人聽了,也不生氣,將皮囊收了起來,掖在了腰帶上,然后跳起來,雙腳濕漉漉的也不擦拭,就直接套上了鞋子。
這人站起來之后,身形比黑斯廷還略微高了那么一點,只是容貌蒼老,滿臉都是深深的皺紋,嘴角和眼角,那一道一道細細的紋路,就如同刀雕出來的一樣如果單純從容貌上看,他不過就是一個形容普通的老人,但是那一雙眼睛,原本應該是渾濁,可看上去卻清澈如水!
一個似他這樣年紀的老人,是絕對不應該擁有這么一雙清亮的眸子的。
仿佛看見這雙眸子,你就會忽略掉他原本那略顯粗鄙平庸的容貌,這樣的一雙眸子,長在他的臉上,就如同在一塊腐朽的樹根上鑲嵌了兩粒璀璨的寶石一般。
“失敗了?”
他望著黑斯廷一笑,徑自朝著樹林走去。
黑斯廷默默的跟在這人的身后,兩人一起走進了樹林,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這人還順手摘下了一塊寬大的樹葉,當作扇子一樣輕輕的扇著風,這才望著黑斯廷的眼睛:“看來是失敗了。否則,你應該不是這樣的表情。”
黑斯廷長長的嘆了口氣:“桃先生,我們的確遇到了點麻煩。”
“是你遇到了麻煩,不是我們。”這個叫桃先生的男人搖頭,用樹葉根指了指黑斯廷:“反正對我來說,找不找到那個地方,也沒什么相干,可是對于你來說……如果不能找到那個地方的話……哼哼……”
黑斯廷默然不語,低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抬起頭來,也不做廢話,直接就道:“我原本以為莫爾郡都是曼寧格的地盤,可派了人過去,才發(fā)現(xiàn)在丹澤爾城居然有一股抵抗勢力,也不知道曼寧格那個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居然在身后留下了這么一支敵軍。若是平常,也不算什么,不過一城之兵,順手滅了就是,可你也知道,我們的事情,不能讓曼寧格知道,更不能讓任何奧丁貴族知道。就連我的黑旗軍,我也只能帶出來這幾百嫡系心腹。”
“嗯。”桃先生瞇著眼睛,仿佛不經(jīng)意一般,只是那么懶洋洋的點了一下頭。
黑斯廷繼續(xù)道:“本來,我以為這支抵抗勢力如其他拜占庭的地方守備軍一樣潺弱,派出幾百騎兵去搔擾一下,他們受了驚嚇,應該會老老實實的退去,或者直接棄城跑掉,或者是老老實實的龜縮在城里。但是這支拜占庭軍卻頗有點骨氣,居然和我的人狠狠打了幾場,而且戰(zhàn)斗力居然也不弱!哼……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的。”
說到這里,黑斯廷終于嘆了口氣:“這事情是隱秘,我不能大張旗鼓的調軍來滅了這支敵軍,又不能讓曼寧格知道……手里就這么幾百人,嚇又嚇不走這些家伙……”
他的雙眉緊鎖:“若是讓曼寧格知道了我?guī)П^境,到時又是麻煩,而且……我們的行動絕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
“是你,不是我們。”桃先生依然一副風輕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