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殘劍現出的剎那,整片云霄赫然轉為赤色。從白云觀方向轟來的金色光束,仍是凌空而至,可當這光加之于太學主周身時,卻未能如天圣帝之愿,將這位驅離此方虛空。
隨著時間推移,那金色光束在所有人視野中,越來越顯霸道輝煌。赫然已在那太學主的身側,形成了一座豎立著的龐大陣盤,足有三百丈寬長,內中滿布玄奧符文。
而在陣的中央與六角處,都有一位道者的虛影化形。各自結印,俱顯出了無邊法力,令此間的天地元力,不斷的鼓蕩沸騰。又伸展出一條條玄奧晦澀的符文鎖鏈,往空中的青袍儒者伸展纏繞,
可即便如此,也未能撼動太學主。后者被一片赤光籠罩,就好似一塊萬世不移的礁石,始終盤踞于這方虛空之內。
只有守正道人的雷法,仍可將太學主身周的那片赤霞強行轟穿,使得后者在短短須臾之內,再添數處傷痕,
可那些傷勢,卻都在須臾之后,被一層金色的火炎覆蓋,隨后在轉瞬間恢復如初。而此時太學主的氣機,愈顯恢弘浩大,似山岳將傾,似兇獸復生,又似天塌地陷,覆蓋著此方界域,更從四面八方引來無數的雷火浩劫,陸續狂轟而至。
太學主首當其沖,而那同樣跨過了天地之障,晉升半步皇天的守正道人,亦被波及。二人的身影,赫然都被一片熾白的光雷覆蓋,
見得此景,天圣帝的瞳孔,亦收縮到了極致。
他不認得此劍到底為何物,卻記得守正道人的預言——太學祭劍,天下莫敵!
原以為那所謂的‘劍’,是指君子劍。而太學祭劍之意,是指今日那五方五行陣,對君子劍的加持。又仰或以他嬴霸先之死,以大秦之龍脈為祭品,使得太學主一步登天。
可直到此刻,他才終于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太學主手中的那口殘劍,必定是一件神器級的劍器殘骸無疑!而此時那位的舉止,分明是欲以身祭劍。以自身的血肉氣元為祭,使自身元神與那殘劍合而為一。借助那器物之力,以劍為軀,超脫此世,達至上古金仙之境,也就是如今的皇天位境界——
“那劍到底是何物?”
天圣帝的面色蒼白:“為何之前,從未有聽說過?”
也不知是否錯覺,他此刻能清晰感應到此劍的皇道氣息,劍意浩然,正大堂皇,更隱隱與大秦龍脈共鳴。使人本能的就欲低頭匍匐,俯首稱臣,心內也提不起半分與之對抗之念。
“那應是赤霄劍!”
劉雪巖用手揉著眉心,感覺頭疼之至,一陣心神大亂:“按上古典籍記載,這是曾經的十二神器之一,乃是炎帝神農氏的佩劍,同樣象征著王道與正統。可因此劍特性與軒轅劍沖突,最終在逐鹿原大戰之前被軒轅劍破去,從此消失無蹤。沒想到——”
沒想到,這口殘劍最終會落到太學主的手中,他更未料到,太學主會放棄肉身,以如此決絕的方式突破皇天之障。
他之前預判過太學主所有的應變之法,卻從未想到過這口赤霄——
如今祖龍之爭方起,皇天之境,確不被這一方世界所容,
可有了赤霄劍的劍身為錨,白云觀那邊哪怕盡合白云九真之力,亦難將這樣的太學主,封印入無量虛空。這也意味著他們的所有謀劃,大半落空。
然而須臾之后,劉雪巖就聽一旁的天圣帝,忽然輕笑出聲:“果然不愧是太學主!朕就知道,朕這位宿敵,沒這么容易應付,”
“陛下!”
劉雪巖心中頓時有不祥之感涌動,本能的就向身旁回望過去,
而天圣帝則坦然自若;“實在不得已,也就只能用最后的備案了。朕不能誅除此獠,卻也不能將這禍胎,遺于后人。”
劉雪巖面上血色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