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來的時候,那人正在工作,書桌上攤開著幾本書,基本和上次一樣。
將一杯溫好的牛奶放在鄭嘆面前后,那人又重新坐回書桌旁開始工作。
鄭嘆看了看面前的盛著牛奶的紙杯,是從包裝袋里新拿出來的,這也是鄭嘆對這個人印象不錯的原因之一——那人從來不用臟杯子盛牛奶,即便鄭嘆現在只是一只看起來很普通的貓。
喝完牛奶之后,鄭嘆也不打攪那人,在房間里轉了一圈。
和上次相比,房間里書柜那兒多出了一幅畫,鉛筆畫,沒什么色彩,畫的是幾個孩子,周圍是一朵朵臘梅花,畫的右下角有日期,是前天的。
鄭嘆正看著,門鈴響了。
來的是一個跟焦遠差不多大的男孩,手里拿著個裝過小蛋糕的紙盒,紙盒里全是臘梅花。
“臘梅叔,給,這些是今天那幫小鬼弄斷的樹枝上摘下來的。”這孩子在說“小鬼”的時候似乎一點都沒注意他自己的年紀也不大。
臘梅叔?這稱呼讓鄭嘆好奇,難道是因為這位喜歡喝臘梅花茶?還是這位本來就叫臘梅?一爺們叫臘梅也太那啥了。
那男孩接過臘梅叔遞過去的作為獎勵的一袋棒棒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謝之后離開。
小男孩口中的這位“臘梅叔”將裝著臘梅花的盒子拿進房間,放到一旁,見鄭嘆一直盯著那個盒子。便笑道:“小區里很多小孩子喜歡攀折樹枝,尤其是現在還開著花的臘梅,我就跟他們說,如果不小心折斷樹枝,就將上面的臘梅花摘下來給我。”
鄭嘆了然,難怪這位臘梅叔房間里那么多臘梅花,估計那幫小孩子故意折了一些過來換棒棒糖的,這位心里應該也了解,只是沒點破。
“那張畫就是前天他們過來的時候我畫的。”臘梅叔指了指鄭嘆剛才看到的那幅鉛筆畫,說道。
鄭嘆其實更奇怪。這位臘梅叔雖然對待人看似很溫和。也比較親近小孩子,可每次跟人說的話都比較少,卻對著一只貓能講這么多。
又是一個奇怪的人。
果然,寵物貓狗等動物總是能讓人們放松心理戒備。
說話間。這位臘梅叔又拿了紙和筆。看著鄭嘆開始畫起畫來。
手法很熟練。鄭嘆看著那張白紙上黑色的線條勾勒出來的畫快速成型。不過,鄭嘆突然注意到……
這家伙竟然用左手在畫畫!!
左撇子?
如果鄭嘆沒記錯的話,之前這位臘梅叔寫字的時候用的是右手!
上次鄭嘆蹲書桌上的時候看過臘梅叔寫字。當時鄭嘆還在想,能夠寫出貼在畫板的那些小紙條和便簽上鬼畫符一般的“英文草書”,平時寫字寫得咋樣?結果是,寫的字還是挺正常的,之后鄭嘆就沒在多注意了。
現在,結合此刻的情形看來,這家伙可能是個左撇子,但也未必是個純粹的左撇子。在鄭嘆認識的人里面,這是第一個左手和右手用起來一樣熟練的人,動起手來的時候沒有半點別扭感。
屋里因為開著空調,很暖和,鄭嘆蹲在那兒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小瞇了一會兒。
十分鐘后,一張簡單的鉛筆畫完成。鄭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過去。
畫上畫著一只黑貓,蹲在裝著臘梅花的蛋糕盒子旁邊,微微歪著腦袋,眼神似乎帶著些許疑惑。
臘梅叔盯著手上的畫看了會兒,又看向鄭嘆,“聽說,很多動物有靈性,你是不是其中一個?”
鄭嘆沒回答,也回答不出。
臘梅叔也沒想要從一只貓的嘴里找出答案,他自己不過是看到這貓的眼神之后突然有種強烈的怪異感才問出來的,問話之后又想到面前不過是一只貓而已,更不會說話,于是只是笑了笑。
鄭嘆有些莫名其妙,對著一只貓自問自答的神經病,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