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覺得最近一定是因為精神萎靡不振,活動少了,爬個樓梯而已就感覺累。兩條腿交替使力跳上樓后,腿上的肌肉還有些疼,估計是剛才用力太猛拉扯的,還好沒抽筋,不然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顧不上休息,鄭嘆跑到關著小九的門前,看了看門鎖的鑰匙孔,再看看鑰匙,還好,看上去對得上那個鑰匙孔的就那么一把,不用幾把都試,省去不少氣力。
將那根鑰匙挑出來,用一只爪子夾住,剛跳完樓梯臺階的貓后腿再次使力,跳起,沒拿鑰匙的爪子勾住門把手。鑰匙比焦家的木門鑰匙要復雜一些,鄭嘆插了幾次才插進去。
房間內。
小九躺在房間里那張鐵架子床上,看著窗口透進來的光,發呆。
窗口被防盜網封著,窗戶也是封死的,根本不可能打開,就算她在這里大聲叫喊呼救,這棟房子外面的人也未必能夠聽到,反而會將房門外那些人招來。小九在村里見過不少人,她能夠感覺到這些人身上那種危險氣息。所以她一路過來都表現得很乖。
剛來的時候這些人就在她胳膊上抽了一管血,好像是送去給買主“驗貨”。這幾天每次他們進來都是送吃的,生怕她餓瘦了,有時候小九都感覺自己像只豬,喂肥了就賣出去,賣個好價錢。
雖然她只上過小學一年級,書本的知識了解得不多,但她遠不像村里其他孩子那樣天真。
她的聽力其實比村里很多小孩子要強一些,或許是經常在外面找吃的的緣故。所以,就算隔著一扇門,她也模糊聽到了一些那些人說的事情。她其實不懂血型之類的東西,只知道自己要因為這個被賣掉。
每次睡醒的時候,小九就會想起村里那個四面漏風的家。
姐妹之間疏離淡漠,父母在看待子女上的差異態度,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性格原因,造成了一個矛盾積累,但即便如此,即便經常被打得渾身是傷,即便家里連正式的床都沒有給她睡,小九還是會回家。血緣親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可這次的事情,將矛盾激化了,之前小九的僥幸和期盼心理蕩然無存。
村里有個老太太曾對她說,人要有信仰,這樣才能支撐著度過難關。小九以前并不覺得,現在被關在這個十來平的房間內,她倒是希望自己有信仰。不過,信仰到底是什么東西?對于這個詞的概念她還是很模糊。
小九看了看周圍,視線落在桌子上的那袋糖上。
這是她被關在這里后,向那些人提出來的一個要求,見她還算配合,也或許是打一棒子填個甜棗,其中一人出去買了袋糖扔給她,但是,小九覺得,這糖沒有她前幾天吃的奶糖好吃,再看袋子上的生產日期,都一年多了。肯定是村里那個經常穿著漂亮裙子到處顯擺的孩子口中所說的“便宜貨”。
小九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的愿望,如果能夠出去,一定努力賺錢去買糖,如果能夠出去,到時候賺大錢買個自己的房子,嗯,養只貓也不錯。如果能夠出去……就再也不回家了。
正想著還有什么愿望,小九聽到門鎖響了響,她以為是那些人來了,并沒有起身。
門鎖響了響之后又沒了動靜。不過小九并沒在意。
過了會兒,門鎖又開始響,這次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吱呀——
門打開的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清晰無比。
小九皺眉,扭頭往門口看過去,準備看看這些人又準備干嘛。
門口……沒有人。
若有所感,視線下移。
一只黑貓。
小九:“!!!”
見到門口黑貓的第一個反應,小九揉了揉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實在想不到竟然在這個時候見到這只貓。
它怎么會在這里?
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