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趙子建坐在走廊下,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自己慢慢地沖茶、喝茶。
謝玉晴在屋子里收拾了一陣子,出來在他身側坐下,端起自己的杯子啜飲一口,扭頭看看他,又順著他的目光往暗沉沉的夜空看了一眼,說:“看樣子要下。”
“是啊,要下。”
謝玉晴又說:“也該下了,熱了這么多天了,我記得以前到了這個時候,都是最多隔上十天半個月,大大小小就總是要下一點雨的。”
“是啊,隔了不短了。”
謝玉晴扭頭看著他,想了想,說:“你從回來之后就好像是有心事,有什么能對我說的嗎?”
趙子建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看看她,伸手把她摟過來,在她眉頭上輕輕親了一下,卻又忍不住嘆口氣,說:“我總是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怕是要偏離我原本預測的軌道了。”
謝玉晴在他懷里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他,說:“很正常啊,你又不是神仙……”說到這里,似乎是想起了那夜兩人之間對話,她輕聲一笑,繼續說:“我是說,你又不能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載的,預測不準不是很正常么?對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覺得脫離你的預測了?”
趙子建知道政府已經下了封口令,按道理是的確不該再說的,但其實那個東西,他當然不可能太過在意,想了想,便把周國偉今天把自己叫過去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謝玉晴很顯然是一下子就聽懂了。
不提別人,最近兩天,她自己是正在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能力在進步的——而且這顯然不是正常普通人的所謂力氣變大了一點之類的。
于是她訝然,過了一會子,才說:“這么說……按照你的說法,那個越獄了的人,也是被靈氣激發的?也就是……變異者?”
趙子建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此事毫無疑問。
謝玉晴驚疑不定。
想了一會兒,她從趙子建懷里掙脫開,坐直了身體,問:“你親眼看見那鐵柵欄的確是被掰彎了?”
趙子建忽然失笑,謝玉晴旋即也低頭搖頭自笑。
是啊,這問題不是白問嘛,這點事情,趙子建何至于看不清楚,又何至于拿謊話來糊弄自己的枕邊人。
謝玉晴想了想,說:“我……我今天早上試了一下……”
趙子建扭頭看她,她說:“做飯那個勺子,是不銹鋼的,就是勺子把,我試了一下,覺得也沒用什么力氣,就掰彎了。”
趙子建笑起來,“那你做飯怎么用?”
似乎是謝玉晴自己也頗覺好笑,聞言笑起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又掰回去了。”
趙子建笑了笑,沒說話,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然后忍不住再次抬頭看天。
烏云密布,隱隱可見雷電奔行其中。
想必一場大雨就在頃刻之間了。
這個時候,目前正處在對“靈氣”這個問題無比新異也無比好奇階段的謝玉晴,卻顯然是不太愿意放過這個話題,于是她又問:“可是,這種變化按照你的說法,不是很正常嗎?有靈氣爆發,有靈涌,我變異了,那其他人也完全可能會變化呀!這跟你的預測不一樣嗎?”
趙子建緩緩地點了點頭。
靈涌如此密集地出現在鶴亭山里,距離近的這些人,暴斃者已經不是一個兩個,甚至不是一百兩百了,只是攤在二三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昀州里,顯得有些不那么起眼而已,可既然有人死去,那哪怕只是從概率上來說,有人會就此被靈氣所改變,也實在是必然的事情。
但道理不是這樣的。
道理就是,哪怕是在前輩子,作為一個后來能夠走到那個地步的人,趙子建的天賦,他對靈氣的親和度,顯然是絕對不低的,但一直到最后的靈氣大爆發到來之前,他都并沒有感覺自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