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聊到了下午四點(diǎn),曹玉昆這才起身告辭。
只不過當(dāng)他起身的時候才注意到,宋玉倩已經(jīng)背著個背包,在等著他了,見他們從茶室里出來,她跟宋媽媽、宋玉淮老婆就一起起身,她笑著說:“我跟媽媽說,正好你把我送去學(xué)校就可以了,就不用大哥再跑一趟了。”
曹玉昆隨口應(yīng)答,“好啊!”
然后又轉(zhuǎn)頭跟宋紅星、宋玉淮作別,等走出他家客廳時,才一眼看到,宋玉華正在院子里澆花——天照舊是陰沉沉的,甚而還微微起了些風(fēng),看樣子是的確要下雨,但她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站在墻邊的花架旁、站在一叢鮮花里,卻顯得格外的艷麗而明亮。
“走了玉華姐!”
她已經(jīng)回頭,看見家里人都出來,就又半回過身去,然后才假意又在他的喊聲里回轉(zhuǎn)身來,“好!……你吃了酒了,路上要開慢點(diǎn)!”
“噯!”
于是倆人上車,大面包很快又開出了宋家的庭院。
眼看離了家,宋玉倩側(cè)著頸子看向曹玉昆,很開心,但心里其實(shí)又有些不舍,今天他到家里來一趟,自然是好事,卻因此耽誤得今天都沒怎么來得及跟他多說些話,而眼看下次約會,就又要排到一個月之后去了。
等車子出了村莊,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忽然,他的手松開了檔把,向自己這邊摸了過來,并且很精準(zhǔn)地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手。
宋玉倩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他也扭頭看過來一眼,笑了笑,小聲說:“你先的!”
她抿嘴,羞笑,懶得理他,扭頭看向了窗外。
反倒忽然就又覺得沒話好說了。
他的手掌寬大且溫厚,足以把自己的手整個的都包在掌中,而且很有力量,握住自己的手之后,他輕輕地揉,只幾下工夫,就揉得人心浮氣躁而又心甜如蜜。
需要用手時,他就松開,但換了檔,卻又馬上摸過來。
有兩次還摸到了腿上,惹得宋玉倩忍不住羞羞地橫睨他。
卻偏偏奇怪的,兩個人一路上,竟連一句話都沒說。
一直到車子開到了熟悉的一中校門口,他在離了校門口十幾米的路邊停穩(wěn)了車,手又伸過來了,宋玉倩扭頭,有些嬌憨,又有些甜蜜,“我只是做做樣子,伱怎么就順桿兒爬了?”
曹玉昆笑笑,說:“我以前以為,你肯定不高興我這樣做。只不過……酒壯慫人膽,反正我喝了酒了!”
她羞羞地笑,任由他握一會兒,就趕緊掙開了,雖然掙開了,但臉上的笑意卻是遮也遮不住,要下車的時候,她還又說:“其實(shí)最近快高考了,學(xué)校里管的已經(jīng)沒有那么嚴(yán)了,我們每個星期天的下午都是沒課的,留給大家洗衣服的時間,出門也沒人管,要不,你來接我?我想……再跟你多說說話。”
曹玉昆笑起來,“好啊!我來接你!”
于是她笑著,扭頭打開車門,下了車。一邊往校門口走,還一邊不住地往回看,甜甜地笑著,沖曹玉昆擺手。
曹玉昆就把玻璃降下來,趴在車窗上看著她。
酒壯慫人膽?
是的,大約是有的。
但曹玉昆覺得更多的,還是錢壯慫人膽。
眼看她進(jìn)了校門,曹玉昆倒是沒急著重新發(fā)動車子,反而是打開副駕那邊的手套箱,把他在富平縣這邊的那支大哥大拿出來,撥出了一個號碼去。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曹玉昆說:“麻煩叫一下三樓的黃佳穎。”
然后他就聽見,那頭扯著嗓子的一聲喊,“黃佳穎,有男同志電話!”
過了幾秒鐘,電話那頭的樓上似乎是回應(yīng)了,于是傳達(dá)室的人就說了句話,“等著吧!”,然后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