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塊石頭,就蹲下身,開始磨刀。
蹭蹭蹭……
菜刀磨的锃亮。
寒光四射,就連那些水銹,都被杜歸給磨沒了。
一邊磨,他還一邊說:“我這個人啊,說好聽點是小心眼,說難聽點就是記仇,雖然都不怎么好聽,但是誰要是讓我難受,我能記他一整年。”
“我之前一直不過來,就是因為我知道,我過來以后更難受。”
“我想不起那些記憶,不代表我意識不到發生了什么。”
“所以啊……你讓我難受了大半個月,大半個月啊!”
“該死的王八蛋!我日你媽啊!”
杜歸越說眼睛越紅,牙齒咬的咯嘣響,整個人都在顫抖。
然后……
他用刀挑著那雙肥胖的手臂,將其塞進了黑色編織袋里。
再然后……
他拉上了拉鏈,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刀。
噗嗤……
菜刀砍進了黑色編織袋里。
有一陣阻塞感。
但杜歸卻仿佛是沒有知覺的機器一樣,一刀接一刀,一下接一下。
一刀比一刀狠。
一下比一下猛。
他像是瘋了,狠狠的剁下去。
“我要你死啊,我要你死!”
杜歸一邊砍,一邊痛苦的低聲哀嚎。
他的腦袋非常疼。
每一刀看下去,腦海中就好像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一樣。
那種痛苦是他沒法咬牙抗住的,只能用哀嚎宣泄。
痛苦分兩種。
的痛苦會讓你精神崩潰。
精神的痛苦,會讓你陷入永恒的折磨中,那種痛苦高于,高于一切。
當痛苦抵達了某個臨界點。
杜歸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一個畫面。
……
那是在如家飯店里。
一家三口正說著話。
“爸,咱家飯店生意雖然不行了,但也不至于就這么拆了吧?”
“媽,你也說說我爸,那傻逼開發商就給二十萬拆遷款,我感覺沒必要啊,我手里還有四十多萬呢。”
“你呀……怎么就不能文明點,你學學你表哥哥,你要是能有你表哥一半懂事,我和你爸也就不操心了。”
“我和我哥不一樣啊媽,再說了,我也很懂事啊。”
“行了行了,這事就這么定了,開發商本來還不愿意給錢呢,二十萬也不少了,而且人家到時候還分兩套房,咱們到時候把兩套房一賣,加上家里的存款,能給你在市中心買套更好的房子。”
“現在結婚都要房子,車啊,還有彩禮,我和你媽得給你準備好,到時候我們就搬去鄉下住,好好養老去。”
“你們和我一起住啊,為什么要搬到鄉下。”
“你傻啊,你結婚以后,你就成家了,我和你媽要是跟你們住一起,你媳婦肯定會膈應的,我們肯定得回鄉下,省的給你添麻煩。”
“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了,我和你媽去簽合同,你在家里看店。”
……
畫面一轉。
一段時間過后。
還是如家飯店,一家三口。
“爸,我得找那開發商去,明明簽了合同,說好的給錢,結果也不給了,說是要拿房子抵拆遷費,這也太王八蛋了!”
“唉……都怪爸,爸沒想到那合同里有問題,爸去,你在家待著。”
“我不,我要找他們理論!媽的!”
“你別去,你去了萬一和人吵起來怎么辦,能不能懂點事,在家待著,我和你媽去。”
……
記憶碎片到此結束。
杜歸握著菜刀,把黑色編織袋給砍成了一段一段。
但他的表情,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