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中,絲絲縷縷的灰色粉砂正向下落。
鄭修伸手去抓,呼呼生風,指頭自“沙漏”中穿過。
“短暫投影……看來這就是投影存在的時間了。”
對了。
鄭修往額頭一摸,一顆二十面骰子由小變大,自眉心鉆出。
這顆骰子就像是小說中的法寶似地,可大可小,縮放自如,進退隨心。
“偵查。”
……
骰子丟出,連轉都不曾轉,頹然落地。
沒有反應。
“醫理。”
骰子再丟,仍是毫無反應。
鄭修納悶,但他隱約察覺到其中關鍵處,便看向對面呼呼大睡的江高義,暗道抱歉,一個挑釁丟了過去。
骰子一丟,在虛空高速轉動。
啪,一轉一停,在呼吸之間。
十一。
點數大于十。
挑釁成功。
提升至“登堂入室”的挑釁與“略懂皮毛”的挑釁已不可同日而語。
以前是大于十六點才可觸發挑釁效果,如今只需十點。
“江大人你家人身體可好?”
鄭老爺友好地向對面打招呼。
呼!
下一秒,江高義如瘋了似地,在黑暗中瞪開眼睛,趴在柵欄上指著鄭修又叫又罵,一副恨不得殺了鄭修全家的樣子,那神情,形同惡鬼,令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鄭老板,也不禁暗暗咋舌。
江高義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守夜獄卒,他一看,這老家伙半夜抽什么風,怒罵幾句,便準備提江高義出去,鞭打幾回,誰讓他得罪了鄭老爺呢?
都是收了錢的,辦事可得主動些,不能總讓鄭老爺提醒。
鄭修一直在觀察著江高義的反應,心中歉意連連。過了數分鐘,獄卒剛打開獄門,江高義仿佛清醒過來,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獄卒罵罵咧咧地在鞭子上撒一把鹽、呼一口老白燒,儼然要當場抽醒江大人,鄭老爺便好言相勸:
“算了,他與鄭某人無冤無仇,怎會無端端地罵我?江大人興許是做了噩夢,這次就算了吧。”鄭老爺擺擺手:“給鄭某一個面子。”
鄭修一說給他個面子,獄卒扭頭一看,直呼母親保佑,心砰砰直跳。在一束月光沐浴下,鄭老爺那副絕世美顏,出塵淡雅,讓他一時愣神,以為出現了幻覺。
尼瑪這相貌數值,當初一不小心搖得太離譜了啊!
鄭修一看,心中暗罵,撤去投影,恢復正常。
這下獄卒也恢復正常,渾身嚇出冷汗,連忙鎖緊牢門,話也不敢說,渾渾噩噩走遠。
江高義失魂落魄地坐在牢內,他想起剛才的失態,久久未回過神。他發瘋前,就像是有一根無形棍棒強行捅入他的顱內,讓他充滿了憤怒,難以自控,不可自拔。
“鄭老爺,老夫、老夫……”
“江大人不必多言。”鄭修隔著牢獄對江高義大度地說道:“在此相逢就算有緣,獄中苦悶,鄭某感同身受。人非圣賢,問這世間,誰能無過呢?”
江高義躡躡退回黑暗中,似乎仍感覺到羞愧,不再多言。
對不起啊江大人。
鄭修默默想著,很快他便將“試驗能力”引起的小插曲暫拋腦后。
因為鬼蜮第二幕中,王蒼云的刀太快,鄭老爺快速將挑釁提升至登堂入室后,如今從月色判斷,剛過半夜,仍有時間。
后半夜,鄭修沒有再進入鬼蜮,打工人也有休息的時候,何況是鄭老爺。
鄭修偷偷摸摸地試驗投影能力。
直至雞鳴時分,鄭老爺打了一個呵欠。
試了半宿,鄭老爺對投影能力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