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貓爪抓撓的聲音。
時而撓這邊,時而撓那邊。
片刻后斗獬恍然大明白,原來追魂燈是這么用的。
貓兒在箱子里,用撓爪的方式指引方向。
三人一路,在百姓異樣的目光中,走了三條大街、四道小巷。
斗獬察覺怪異處,鳳北他不敢靠近,只能偷偷湊近月燕問:“月燕姐,為何‘上弦叁’大人,出勤不帶追魂燈叻?”
月燕白了一眼:“蟹小弟,你已問過了。”
斗獬不死心,又指著天上:“那、那、那為什么,我們所經之處,渡鴉都避開了呢?不是說了,渡鴉的眼能分辨奇術師么?以前我剛窺得門徑時,渡鴉圍著我轉了半天,天天轉,日日轉,后來和它們混熟悉了,總算不轉了,也不會像這般如避瘟神般躲得遠遠的,忒邪門了。”
鳳北跟在月燕與斗獬身后,循著追魂燈的指引,這時她腳步一頓,但半剎后便繼續前行,面色不改。
反倒月燕面色一變,五指伸出,其中中指屈向掌心,就像是牽了一根無形的絲線般。頓時,斗獬的脖子上多了一根細細的線痕。
“噓!你作死啊?”
斗獬不敢動。
月燕五指松開,斗獬脖頸上絲線痕跡消失無蹤。
“那二字,你絕不可亂提。”
“哪兩字?”斗獬少年一臉懵逼,仍不知事情的嚴重性。
“瘟什么的。”月燕小聲道。
“嘶…”斗獬背后一涼,冒出冷汗。他隱約察覺自己犯了忌諱。
二人走快幾步。
月燕壓低聲音道:“你怎那么多為什么?也罷,在夜未央呆久了,你遲早該知道,告訴你也不算違規。上弦叁,鳳北大人,與我、你,大不一樣。”
斗獬納悶:“哪不一樣?”
“我、你、或是九成九的奇術師,皆在機緣巧合下,無意中窺見神秘,踏入門徑,修得奇術。”月燕聲音壓到最低,嘴唇不動聲音傳出:“惟獨有一些人,十萬,不,百萬中無一,或說天生眷顧,或說天生不祥,總之,有的人終其一生未能窺得門徑而入,而他們,卻早早地站在了門徑之中!我們將‘他們’,稱作‘異人’!異于常人,得天獨厚的‘異人’!”
異人!
月燕抬頭,聲音壓低:“無論是渡鴉還是追魂燈,都非常討厭‘異人’,所以,上弦叁大人從不帶它們。”
聞言,斗獬早已驚得目瞪口呆。
他深知尋常人想要窺得門徑奧秘是多么不易。
就拿城內“中九流”中的“行腳”一職來說,城中行腳跑夫有上百人,春去冬來,新人舊人交替。可自夜未央成立十數年間,真正能踏入“行腳門徑”的奇術師,可以說是千中無一。
可有的人竟然一出生,便已站在了他人一生都未能抵達的位置上?
見斗獬面露艷羨神色,月燕正想訓斥說“異人”并非你所想的如此幸運時。
鳳北走上幾步,眸光平靜,問:“你們在聊什么?”
月燕將一縷垂落的鬢發捋到耳后,從容道:“我與斗獬只是好奇,為何高高在上的上弦叁大人會主動向‘夜主’請示,介入這幾樁小案。”
鳳北恍然,言簡意賅答出二字:“好奇。”
“好奇?”月燕抿嘴俏笑:“我看未必。”
鳳北不答。
月燕繼續道:“自從玉潤公主死于宮中,墻上留下血字后,上弦叁大人方才申請參入調查。月燕想,鳳北大人此舉,是否與那皇城富商鄭老爺有關。”
鳳北抬眸,眸中并無波動,反問月燕:“聽說,你在加入夜未央前,曾是鄭氏布莊的裁娘。”
月燕笑容不減:“上弦叁大人,夜未央內立有鐵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