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村人在的,往往能長壽安逸,村民衣食無憂,久而久之,某些村長為求村子續存,會重金讓村內女娃,當守村人媳婦,留下守村人血脈。
說起來也頗為邪門的是,大多守村人都是男孩,天生五行缺智。
鄭修從前聽說過這種風俗傳言,但顯然是不科學的,鄭修以前都是嗤之一笑,不會當真,迷信習俗罷了。
但現在,鎮靈人門徑真的存在。
窺見“鎮靈人”門徑的壁水,血脈古老,幼時懵懵懂懂,傻乎乎的。
直到十七歲,她才突然開竅醒智,光著腳從村里跑出。
最后入了夜未央,成了如今的虎狼壁水。
壁水阿姨的過去暫不多提。
鄭修對世界的變化早已麻木,幸虧自己的囚者門徑也不差,不僅能穿梭過去未來,還能改變現在,不慌。他如今只想鄭二娘平安無事。
壁水阿姨收了污手,剛想說什么,目光卻沒移開,看著那白皙清秀的臉蛋,阿姨又忍不住動手去捏,仿佛那張臉對她有著奇怪的吸引力。
這次她用兩只手一同捏上,左右開弓,右左逢源。
鄭修忍住了。
壁水阿姨邊捏邊道:“對方奇術師在你堂姐姐身上施了一個術。隔空施術的‘媒介’是平安福囊內的頭發,術的‘規矩’,就暫不清楚咯。這個術顯然是通過附身在你堂姐姐身上的頭發,不斷地汲取她身上的精氣,緩慢消耗她的人魂,若沒人發現,尋常人,長則一年半載,短則三五七天,一命嗚呼。”
“中了這種奇術的倒霉蛋,最后被人發現猝死,也只會以為是染了惡疾,虧虛而亡。”壁水見小少爺面露不愉,終于舍得撒開手,繼續道:“不過,在我的‘奇術’下,對方的術大約能再緩七天。”
鄭修皺了皺眉。
一旁,鳳北將手背在身后,淡然問:“壁水,請問,此術,是否可解?”
“這個嘛……”壁水托著下巴沉思片刻,搖頭:“若鄭二娘同為奇術師,我有八成把握能拔除對方奇術。但對方顯然是隔空施術,一旦察覺到有其他奇術師強行破解,或是打算將那束頭發用力拔下,定有后手,如此,把握只剩四成。”
壁水抬頭看見鄭修、蹲墻頭上的紀紅藕、慶十三,以及不遠處的吱吱波波萍萍莉莉四人,面色皆有變化,便恍然:“看來你們已經嘗試過了。”
鳳北又問:“確定七天?”
壁水偷偷看了看鄭家少爺的臉蛋,肯定道:“七天,七天內,你們不輕舉妄動,我保她平安。”說罷,壁水伸出手掌,伸向小少爺:“按照‘規矩’,一錠白銀。”
“慶十三,去抬一千兩出來,算姐姐的辛苦費。”鄭修朝慶十三揮揮手。
壁水卻搖頭:“多了不要,少了也不可。看來你不太懂‘規矩’,原來是門外人。罷了,上弦叁大人,您是了解我的,我的‘規矩’。”
鳳北點頭,摸出一錠白銀,丟向壁水。
壁水似乎知道鳳北那雙手的邪乎,當鳳北取出銀錠時,壁水渾身一僵,雖不明顯,但卻緊張幾分。當鳳北隔遠丟來銀錠時,壁水又軟了下來,輕舒口氣。
掂了掂,收錢剎那,壁水眼眸深處亮光一閃,心滿意足地離開鄭家。
壁水走后,鳳北安靜地看著鄭修。
一時沉默。
裴高雅在假山背后撓撓頭,覺得腦殼漲痛。
這娃到底是誰的呢?
“唔……”
房內傳出異動,鄭二娘嚶嚶嚀嚀,竟醒了。
鄭修立即入內,可不敢靠太近,遠遠叫了一聲:“二娘?”
虛弱的鄭二娘自床上坐醒,她顯然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蒼白的臉上晦暗無光,毫無昔日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