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末。
北風呼嘯,山巒銀染,河川冰封。
大乾王朝即將迎來尊安歷三十三年。
皇城。
鄭家內。
所有人都知道了有這么一位少爺。
他長相與老爺如出一轍。
他夜不歸宿。
他與上弦叁鳳北走得很近。
可這又能說明什么?
一連半月,鄭修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丟進了滾筒發電機里的倉鼠,壓榨所有的時間,去跑去走去肝,沒有半點停頓。
正所謂獄中有人好辦事, 上周目在疤老六處刷出的好感度,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鄭修本體在望天獄上過得滋潤無比,如同度假一般,樂不思蜀。
鄭二娘托疤老六給獄中老爺捎去文房四寶,城內大師手工作品,僅此一份,堪稱傳家寶級別。
徹夜與鳳北約會,一大早,頂著黑眼圈, 鄭修便在獄中,洗漱用膳,鋪開宣紙,親自研墨,在紙上作畫。
是的,作畫。
左手托著右肘,鄭修端著“青天白玉鳳紋螭龍筆”,筆尖落下, 圓潤一勾,畫出一個橢圓。
第二個。
第三個。
他正在學當年的大畫師達芬奇,臨摹他的起步……畫蛋。
鄭修這般作為, 并不是無聊,更不是興趣使然。他是在嘗試著,投影了鄭善的鄭修,是否能借“畫師”出身的鄭善,窺見不同的門徑。
遵從規矩,隱藏限制,這是奇術師的基本。
但要想窺見門徑,核心在于常年累月的專注與扮演,鄭修總覺得自己不夠專注。
他每天會畫一千個雞蛋,耗掉一百張紙,研三十六次墨。
一千個,一百張,三十六次。
分毫不差。
這就是他的“規矩”。
可一連半月,鄭修毫無所獲。
明明他在鬼蜮中頓悟技能如此容易,可在現實中,卻白白耗費了半個月白日光景。
是哪里出了問題?
臨近黃昏,鄭修終于完成了一千個蛋的“任務”,取消投影,顏值與氣質恢復如常,心中不解。
疤老六正好上來,問老爺晚餐想吃什么。
鄭修正想說沒食欲,實則是想用惡童回家吃,但剛說完,他連忙叫住疤老六,問:“六哥,你幫我看看, 我畫的是什么?”
疤老六早就納悶鄭老爺白日里在鼓搗丹青之術,但偏偏畫的都是狗屁不通,連疤老六這般人物都能看出老爺是在瞎幾把亂畫。但這話他不敢說,瞪著眼睛瞅著宣紙上一個個奇怪的符號,疤老六忽然一拍額頭:“是饅頭!這一個個饅頭,畫得好啊!畫得妙啊!”
鄭修臉色一黑。
看見鄭修神色不對,疤老六以為自己吹得不夠狠,便加了一句:“這饅頭又大又白。”
得,繼續練吧。
連疤老六都看不出是雞蛋。
這門徑進得不夠深啊。
完成“畫師”任務,入了夜,鄭修坐上街頭行腳車,馬不停蹄地趕回鄭家。
他的地牢已經接近完工,但鄭修已經沒空去督查工程進度,全交給了慶十三。
鄭修身為首富,整得跟包工頭似地成何體統?
有錢人就該花錢讓人辦事,慶十三,他目前信得過。
吱吱、萍萍、莉莉歡天喜地來迎少爺回家,連一向冷淡的波波也站在遠處,吹起長簫。
在喜慶樂曲聲中,鄭修在眾人簇擁下,來到書房。
書房里已提前點了檀香提神,油燈照明,萍萍劃拳勝出,今日陪讀女伴,由她親自擔任。
如今全鄭家都知道少爺的娘夏雨荷已死,“鄭修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