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映紅了天邊,像是染了一層血。
厚厚的云層一望無際,壓向皇城,鵝毛大雪落下,遮了半天。
“無論在哪個年代,輿論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因為,這就代表了‘民意’!我鄭某不過是點起三兩火星,轉眼,鄭浩然之名,如燎原大火,消去這凜冬厲雪!”
鄭修身在望天獄,即便他沒有進入民間,也能仿佛感受到,整座城的氣氛,正在他鄭氏家卷的影響下,發生著潤物細無聲的變化。
“老爹啊老爹,這下真的不得不服你了,就算死了,也能在冥冥中,庇佑我鄭家。”鄭修對死去的老爹,不知是感慨還是羨慕,喃喃道:“你讓我,如何舍得丟下這面祖傳的金字招牌,如何舍得讓你忠魂蒙羞?”
“不孝子沒法讓你活過來,但最起碼,能在今時今日,再讓次讓你的名字,重新被百姓們想起!”
“要讓他們想起,如今的太平盛世,有你的一份功勞!”
“若不囂張一回,你們怕是忘了,我鄭修體內流著鄭家的傲血?”
閉眸進入心牢。
鄭修坐在白骨椅上,游桌上,三個小小的化身雙目緊閉。
孩童眉心孕蓮,眉目童真,暗藏邪氣。
勐男高壯威勐,身后隱有青山綠水幻象,威勐中透著幾分靈動帥氣。
第三位化身,卻是一位發須雪白的老者,一身雪白道袍,背負雙手,如世外羽仙,神秘莫測。
鄭修先是將手指移到老者處,但最后一刻卻遲疑了。
或許還輪不到動用王炸的時候。
末了。
勐男畫師睜開雙眼,驛站鳳北的家深處形成漩渦,黑色的門扉開合,鄭善踏入其中。
孤峰峭壁,光禿山頂。
云霧繚繞,山頂如鋪了一層雪白的席子。
“席子”中央,鳳北仍是一如既往,向篝火中添著木柴,安靜等待。
今夜雪大,小鳳身子瘦弱熬不住,早早便窩在臨時貓窩中蜷縮取暖。
屋內木桶水汽稀薄,屋內火爐內熊熊燃燒,專門為貓兒留下三分取暖寶地。
一聲凄厲鳥鳴打破沉靜,鳳北起身,準備迎接少年。
墨色片翼流影如刀,將雪幕撕開,威勐高大的男人緩緩落在屋頂上。
鳳北愕然,如凋塑般驚在了原地。
鄭修這一次用的是“鄭善”化身。
對鳳北而言,鄭善已經是活在了二十年前的人物。
可對于鄭修來說,鄭善與鳳北上次一別,才過了短短一個月罷了。
穿梭時空的神奇,鬼蜮的奧妙,誰能說清?
鳳北的反應鄭修看在眼里,不出所料,鄭修將片翼收攏,獠牙伸出幾許,笑道:“我兒子呢?”
鳳北就像是被奪了魂似地,傻在原地。
直到鄭修問第二遍,她才緩緩搖頭。
“我兒子說,來這里,就能找到他,那臭小子!”鄭修用老父親的口吻罵自己,一邊解釋:“老夫萬萬沒想到,兒子出世,竟遇見了二十年前的故人。”
鳳北仍是傻傻地看著立在屋頂上的鄭善,一言不發,嘴巴微張,任由狂風亂發。
鳳北的反應怎么有點奇怪?
鄭修原本以為,鳳北會感動得眼淚直流,直呼恩人為何青春常駐,這些年又去了哪里等等。
他還特意準備了一番說辭,解釋為何這二十年來,他的相貌不曾改變。
目前來看……好像用不上了?
“咳咳,既然那臭小子還沒來,就當老夫特意來此,見你一面。”
鄭修干咳兩聲,看著傻乎乎的鳳北,說出今夜主題:“二十年前老夫自那險境中將你救出,本是順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