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朕身邊少了能發發牢騷、說心里話的人,也就是碰見了與這些毫無瓜葛的你,不由多說兩句。”
老魏臉上多了幾分落寞,但這表情變幻太快,鄭修沒來得及細品,老魏已換上了另一幅面容。
“你,莫非還打算回獄中?”
鄭修一愣,這下再沉默就真的是打明牌在裝傻了,可將話挑明似乎有點不好,斟酌說辭后,鄭修小心回答:“可忠烈侯,一向遵紀守法,既然是大乾律例,我自然遵守,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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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魏深深看了鄭修一眼:“若朕告訴你,其實朕早就知道,殺死玉潤的兇手是何人,你是否想知道答桉?”
鄭修苦笑道:“我想,我還是別知道的好。”
老魏流露出苦惱的神色:“若讓你回去,未免會讓天下人覺得,朕是非不辨、黑白不分,不記鄭將軍的護國功勛,令你蒙受不白之冤,悠悠眾口難堵。事已至此,朕,左右為難。”
車廂內霎時死寂。
鄭修童孔微微一縮,隨后恢復正常。
“若圣上不介意,忠烈侯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車廂外,喬裝的宮女守在簾子旁。
客串車夫的神武將士斜斜靠在馬座上,眼睛虛著,似閉未閉,時不時握緊的指爪,發出清脆的關節響聲。
過了一會。
“哈哈哈——”
車內傳出老魏的笑聲。
忠烈侯從容掀起簾子走下。
“圣上賢明。”
鄭修朝馬車拱手作揖。
“吁——”
車夫虛著的眼睛睜開,咧嘴一笑,吁聲起,拉動韁繩。
宮女坐上了車夫旁的位置。
車頭調轉,車夫準備抽馬屁股前,簾子掀開一角。
臨走前,老魏忽然問:“‘商人’?”
鄭修微怔,看向簾子內,他朝里面抱拳作揖,動作頓了幾息,鄭修才道:“是呀,‘帝王’。”
眼睜睜看著馬車離去。
慶十三、紀紅藕同時從墻頭上落下。
裴高雅撓著光頭,從花叢中鉆出,頭上落了幾片花瓣:“那家伙走叻?”
鄭修笑著擺擺手:“不用緊張。”關上門,鄭修問:“怎么都來了?”
慶十三長嘆一聲,吞云吐霧,張手作出一個拿碗反扣的手勢,壓低聲音:“這不是怕要變天了么。”慶十三說完,朝宅子空處吹出一聲聲口哨。
慶十三怕大帝發難,都做好了原地掀鍋蓋造反的準備。
一道道影子同時松了一口大氣,重新隱去身形。
“呵呵,別小看‘帝王’的氣度了。”
鄭修意有所指,慶十三又問起老爺何時出發回去蹲大牢。
“可惜,今天這牢,暫時蹲不成了。”
到了下午,一道道公文在官場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首先是玉潤公主一桉。
老魏直接下旨,將督察院的官員革去一半,左右都御史被判斬立決。
理由無非是玉潤公主那桉,這么明顯的栽贓嫁禍都看不出,忠烈侯雖有嫌疑,可絕不是最大的嫌疑人。
一陣風云暗動,除督察院外,負責此桉的刑部上下,直接來了一次徹底的換血。
江高義在刑部辦事處,感受著其中的血雨腥風,瑟瑟發抖,在大帝的授意下,寫下一道道公文,按下公章。
到了下午,有人升官有人革職,可皇城中卻聽不見半點風聲,平和如常。
入夜時分。
最后昭告百姓的公示欄上,洋洋灑灑寫了千字文。
文章太長,大多數百姓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