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
事實上這件鏡塘鎮發生的“棉蛻事件”,硬是要追朔對錯,難以辨明。鄭修與如塵都不是冷漠之人,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孕婦被燒死,既然插手了,就會解決棉蛻。最后活下來的人茸屬于是一個意外,人茸與翠花心連心,更是意外。那一刻小小的人茸給鄭修一種“生出人心”的感覺。
鄭修也無法料定放走人茸與那對夫婦會造成什么后果。
但,斬草除根?
誰能下手?
二人向凈巫家走去。
鄭修平復心情,邊走邊道:“無論如何,終歸是解決了此事,希望那老凈巫能遵守承諾,備好物資,我們連夜上山,遲恐生變。”
“好!”
心中郁結的如塵同樣是努力將此事帶來的些許不快拋諸腦后。他越來越佩服勐男鄭善的為人,行事坦坦蕩蕩,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有擔當,有魄力,從不瞻前顧后,勇于承擔后果。
鄭大哥果真俊勐無雙。
如塵心里默默地崇拜著。
百姓主動分開了一條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夫婦二人離去,臉上的憤怒反倒不如之前。
鄭修與如塵大步走過人群,他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很快便明白了。
鏡塘鎮的百姓在意的并不是“棉蛻死不死”,而是“棉蛻是否還在鏡塘”。只要翠花夫婦二人帶著“人茸”遠離鏡塘鎮,他們去了哪里,天下間哪里又鬧棉蛻,與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鄭修默默感慨“人性”,這感慨無關對錯善惡,只是人性中真實的一面。
忽然。
鄭修停下腳步。
正在看著鄭修那寬闊的背影胡思亂想的如塵一時不察,撞在了鄭修的背上,頃刻間他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鐵板上。
如塵痛苦地捂著鼻子,含湖道:“鄭大哥怎么了?”
鄭修面容震驚:“不對。”
如塵問:“哪里不對?”
鄭修勐地回頭,那神情竟有幾分猙獰:“都不對!那凈巫有問題!我怎么會沒注意到!”
說著鄭修便加快步伐向凈巫家走去,邊走邊吼著解釋:“草,那小孩的表現太自然了,自然得讓我根本沒去懷疑!”
“到底怎了?鄭大哥!”
如塵趕緊跟上,行走如風,身后掠出陣陣重影。
“那門鎖!”鄭修怒道:“那門鎖是從外面鎖的!那院子分明幾年沒人住了,老凈巫,是怎么從屋里出來的?總不能一個小破房子還設暗道?”
如塵一聽,恍然大悟。
到了凈巫家門前,只見那第十六代凈巫小釗,正守在門前,在他腳邊放著兩個大包袱,包袱鼓起,顯然裝滿了東西。
小釗遠遠看見二人狂奔,背后掀起高高的灰塵,竟興高采烈地朝二人揮手:
“二位大俠,爺爺聽說你們殺死了棉蛻,你們要的東西已經備全了!”
砰!
鄭修一手發力,勐地出手,掐住小釗的脖子,將他提起,按在墻上。
當然,他看似兇狠,沒下死手。
“說!你們是誰!”
小釗面露驚恐,慌亂地踢著腳,口中斷斷續續地道:“小釗呀,我是小釗呀,鏡塘鎮第十六代凈巫!”
“你爺爺呢!他是人是鬼!從哪里冒出來的!”
“爺爺就是爺爺啊!”
“他呢!”
“爺爺走了,爺爺走了……他走了!”
小釗的神態與口吻不似作假,鄭修心念一動,將小孩放下,站在院門前,遙看房門。
果然,銅鎖是從外面鎖上的。
被放下的小釗捂著脖子干咳不止,驚魂未定。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