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抬頭一看,當他看清小桃的裝束時,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掀開被子。
小桃昨日還是少女的模樣,今天一大早盤起了婦人髻。
被單上并無小紅花勛章,鄭修松了一口氣。
這下誤會大了。
在小桃的服侍下穿好衣服,鄭修洗干凈臉。
猶豫幾許,鄭修決定將門關緊,拉著小桃坐床上,給小桃隱晦地上了一堂生理衛生課。
小桃父母早亡,往常在少女出嫁前,母親會為即將出嫁的女兒親自講解洞房要事,小桃少了這一步,誤以為昨夜的“暖被窩”后她就是鄭修的人了。
這可不行,誤會大了。
鄭修說,昨夜他們只是暖了暖,并未同房。同房后會痛,會落紅,不痛不落紅就不算同房。
鄭修還斬釘截鐵地說,他喜歡十八歲往上的。
好不容易上完這一堂并不生動、也無插圖的生理衛生科普課,鄭修額頭滿是汗水,感覺比洞房還累。
小桃一聽,心中大懵,人都傻了,瞪著兩顆清澈的眼珠子,眼里泛著淚花。
那昨晚……白睡了?
鄭修以為小桃在擔心謝洛河責罰,便笑著摸摸小桃一大早盤起的可愛婦人髻,笑道:“放心,謝洛河若責罰你,我去說。”
小桃滿腦子還想著“白睡不白睡”的問題。
鄭修走出門外,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對了,把婦人髻換了。”
鄭修回頭叮囑。
小桃在屋內,失魂落魄地點點頭,一臉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身為畫師的緣故,鄭修居高臨下,向下望去。云河寨總給他一種鐵血與冰冷的既視感,閉上眼睛,若眼前是一副畫,鄭修甚至能想象出墨染濃淡,三兩筆畫,用黑白兩色,勾勒出眼前這蠻橫的小天地。
昨夜小桃說過,因為他毫無威脅可言,能夠在寨子內自由活動。
果然,寨子里的土匪見了鄭修,壞笑著向鄭修望來,并未阻攔。
遠遠的,蕭不平、楚成風二人眼眶里滿是血絲,咣咣地晃著牢籠,似是想引起鄭修的注意。
人和人不能比,鄭修有丫鬟暖被窩,他們卻在冰冷的鐵籠子里凍了一宿,險些活活凍死,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喏!姓公孫的,接著!”
一聲吆喝,光著膀子渾身大汗的謝云流正在不遠處啃饅頭,他見鄭修走來,撿起盤中一只饅頭,向鄭修丟了過來。
鄭修反手接住,謝云流訝異道:“喲,書生,身手不錯呀!”
“運氣。”
鄭修笑了笑,啃著饅頭。饅頭早已涼了,但人在土匪寨,鄭修也不可能要求更多,充饑罷了。
“今日寨子里怎么那么少人?”
謝云流吃著饅頭、舉起一桶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在他身旁,放著一根鐵棍,鐵棍兩端用扁擔盛滿了沉甸甸的石頭,鐵棍上沾滿汗水,泛著微光。
謝云流輕松將重物舉起,邊舉邊走近,看著鄭修那黑眼圈、疲憊的神情,他沒回答鄭修的問題,而是嘿嘿直笑:“書生,昨夜,操勞了呀!”
操勞你妹啊操勞!
啊不,鳳北,我不是這個意思。
鄭修心中暗罵,剛罵出腦子便想起和尚現在的妹妹正是鳳北,連忙閉心。
老子不煉銅。
鄭修心中想著,卻拱拱手,微微笑道:“小桃仍是處子身,在下,并未逾越半步。”
“什么!”謝云流一聽,臉色驟變,怒了:“好你個窮書生!別給你臉不要臉!你他娘地是看不起咱老妹給你親自挑選的夫人?”
謝云流咣一聲將重物砸在地上,地面頓時裂開,渾身肌肉如同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