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鄭修便發現了這些繩梯暗藏玄機,在陰暗處有一條繩索連了一片漁網,只需切斷繩索,漁網撒開,所有的繩梯便會落下。
鄭修恍然,他剛來云河寨時還覺得奇怪,這云河寨地勢雖然險要,但一旦被外面圍死,寨中土匪彈盡糧絕時,云河寨不攻自破。
原來這里留了后路。
至于如何割斷繩子,鄭修想起謝洛河那神乎其技的箭術,這不是需要擔心的地方。
小桃指著那一條放下的繩梯,臉上擠出了一抹勉強的微笑:“公子,小姐有規定,一旁甬道只有女子能走,男人必須得爬繩梯上去。所以,這邊委屈公子了,小姐的吩咐小桃不敢違逆,望公子爬繩時切勿小心,莫要摔下。”
鄭修點頭,三下兩步,靈敏地從繩梯上爬了上去。
剛爬上繩梯,炫目的陽光刺痛了鄭修的眼睛。
他伸手遮住日光,遠處有一片青色的花叢,花叢中有一塊巨石,巨石上斜斜躺了一位慵懶的女子。
女子穿著樸素的長裙,赤足隨意搭起。
“小姐,公孫陌公子到了。”
鄭修剛上來不久,小桃沿著甬道走上天穹。
謝洛河笑著揮揮手。
小桃行禮后,咬著唇看了鄭修一眼,離開穹頂。
“在下公孫陌,見過大……”
鄭修拱拱手,話未說完,謝洛河便閉上眼睛,朝鄭修笑道:“聽說你是公孫世家的后人。”
“是。”
鄭修點頭。
“那么,替我畫一幅畫。”
鄭修一愣,旋即一股熟悉的記憶涌上心頭,鄭修連忙搖頭:“大當家有所不知,公孫家歷來有祖訓傳下,但凡是公孫后人,可畫山、畫水、畫魚蟲、畫鳥獸,可畫天地,畫風雨。惟獨有一個‘絕不畫’的規矩。”
謝洛河雙眸并未睜開,平靜道:“什么不畫?”
“人。公孫后人,絕不可畫人像。”
為什么?
熟悉的記憶涌上,就像是他本來的記憶般,令他一時間難分虛實。但說出這句話時,鄭修也在納悶,為什么不能畫人?
閉上眼,一位削瘦的老人在床前握著年幼少年的手,氣若游絲,呢喃道:“畫皮畫骨易,畫魂難!”
然后咽氣了。
是他爺爺。不對,應該說,是公孫陌的爺爺。
當年有“畫圣”之稱的那位爺爺。
也就是畫下了春夏秋冬四季圖的爺爺。
“若你不畫,便從這里,跳下去。”
謝洛河用最平靜的口吻說著最霸氣的話。
鄭修沉默片刻,其實他也好奇這是為什么。遠遠地看向與鳳北長得一模一樣的謝洛河,鄭修心中莫名一動,現在的他并非公孫陌,而是鄭修。公孫陌的影響早已淡去。
“好。”
謝洛河唇角一勾,長袖一揮,一陣狂風吹起,一張長桌旋轉著落在鄭修面前,穩穩當當地。
這一手看得鄭修眼前一跳,他總感覺謝洛河在武林中玩修仙的本事,有點離譜。
謝洛河那句話分明是在說,不畫就死。
看著鳳北,謝洛河,鄭修想起自己在家中偷偷畫鳳北的畫像,心中悸動,淡淡一笑,坐在桌前,將畫筆、玉硯置于桌上,取出一卷宣紙鋪開,開始磨墨。
“沙沙沙……”
天上地下,白云渺渺。在這穹頂之上,只剩公孫陌與謝洛河,或說只剩鄭修與鳳北二人。
風吹影動,微風吹拂,謝洛河長發揚起,遮住她的側顏,穹頂上只剩鄭修的畫筆輕輕落在宣紙上的沙沙聲。
謝洛河閉眸,在鄭修作畫時,她忽然以一種空靈的聲音,徐徐說道:
“我從小便做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