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河說出“朝廷”二字時。
鄭修第一反應想到了“軍隊”。
俠以武犯禁,慘遭圍剿的劇情,可太正常不過了。
“是密廠!”
獨孤翔與弟子耳語片刻后,獨孤翔臉色一變:“我們藏劍山莊曾為朝廷供給兵器鑄甲,向來河水不犯井水,密廠怎會在深夜來訪?”
“哦?江湖上稱你們藏劍山莊與朝廷關系密切,果然是真的。”
百曉生一聽,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只是生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藏劍山莊以鑄造聞名,若不妥協,只有死路一條。”百曉生的表情古怪,獨孤翔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從容答了一句后,便指著密室地道中的其中一條:“這條道向前走,第三個岔道右轉,再向前走兩個岔道,左轉后向下,一直走到底,聽見水聲便是。右手邊有劍型把手,在劍柄上向左旋三下,向右旋兩下,聽見異響后便可開啟暗門,離開山莊。”
獨孤翔一口氣將悄咪咪離開山莊的辦法說出,聽得江胖子目瞪口呆,呆立片刻后大喜過望,連忙從懷里摸出紙筆,在舌尖上潤濕,速速記下。
幾息后,江胖滿足合上小本本:“這可是能賣錢的。”
鄭修:“……”
獨孤翔本想問“可曾記下”,一看百曉生瘋狂寫小抄的模樣,這句話生生咽下,他取走《梅花傲雪圖》,道:“今日此事,天知地知外,只有在場五……六人知曉,望你們千萬不要外傳。”
鄭修點頭:“那是自然。”
百曉生嗤笑:“誰會那么傻?”
“小桃,將畫收好。”謝洛河吩咐后,輕嘆一聲:“可惜。”
獨孤翔向上走:“由獨孤某來應付密廠的人,念在生意份上,他們不會為難于我。此去岜山,路程十天。那便定在十五天后,在岜山腳下相聚,以百曉生的本事,要找到我等,應是不難。”
“那就這般說定了!”
百曉生戀戀不舍地從幾幅畫上移開,直到程囂收起屬于他的那份時,百曉生第一個熘進密道。
幾人尾隨,密室內燭光熄去。
在密道中,鄭修看著謝洛河走在前頭的背影,見謝洛河沒有主動解釋的意思,他忍不住問:“你剛才說可惜,可惜什么?”
謝洛河沒有回頭,笑著回道:“沒什么,只是‘感覺’,有些可惜。”
鄭修:“感覺?”
謝洛河:“感覺。”
鄭修無奈:“我最不喜歡有人藏著掖著。”
謝洛河掩嘴一笑:“或許,有朝一日,你會因此歡喜。”
“絕無可能。”
“呵呵,誰說得準呢。”
密道內漆黑無光,可幾人皆不是庸手,憑借密道內的空氣流動,風聲暗涌,分辨道路。沒多久,他們循著獨孤翔留下的指示,走到了密道出口。
百曉生早就在此等著,扭開機闊,密道出口打開。潺潺的溪流自狹窄的河道淌出,兩旁樹影綽綽,月色沉下,黎明將至。
天邊昏白,照在流水上顯得波光粼粼。
從外面看,密道入口竟似一塊平平無奇的巨石。幾人走出后不久,巨石轟隆移動,密道自行合上。這條密道只出不進,設計倒是安全。
百曉生深諧“隔墻有耳”的道理,并未傻乎乎地在外頭喧嘩秘密。他看了謝洛河三人一眼,斜斜地看著,看看小桃,看看謝洛河,最后看看鄭修。他重重拍了拍鄭修的肩膀:“公孫老弟,保重。”
鄭修:“?”
百曉生那圓滾滾的身子踏水而行,一身輕功不俗,眨眼消失在叢林間。
這邊再說獨孤翔整理衣衫,背負劍匣,從容來到藏劍山莊門前。
“幾位大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