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暴露了土匪本性。
“你再罵我可真放手了。哼哼,摔死了你,一了百了,我也無需再找聶公寶庫了。”謝洛河的聲音悠悠傳來。
鄭修頓時閉嘴,不敢再言,老老實實當(dāng)?shù)V工。每隔一段距離,鄭修便在石壁上畫一盞燈,趁著手指的傷口沒愈合就多畫點。
雖然鄭修在多次經(jīng)歷鬼蜮
“重開”的過程里已經(jīng)不畏懼疼痛與死亡,但看著屢屢咬破而慘兮兮的五個指頭,鄭修欲哭無淚,好端端的書生手變成這般,有苦難言。
終于,鄭修走到了底。這洞窟沒鄭修想象中那么深,在墻壁上畫了一盞燈提供光亮,鄭修看清了底部的景色后,眉頭一皺一舒。
月上枝頭。鄭修灰頭土臉從洞口爬出,看著謝洛河那滿是期盼的目光,鄭修緩緩搖頭。
黑暗中,謝洛河亮晶晶的雙眸微微一暗,只見她輕咬下唇,臉上有幾分不信,問:“有什么?”鄭修拍拍身上的灰,無奈道:“六具骨骸,死去多時。衣裳早已腐壞,也許是來探寶的走山人,失足跌死,除了尸體外,再無其他。”鄭修描述得如此清晰,謝洛河不信也只能信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夜色,沉默著,然后輕輕吸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說什么。
不料鄭修這一次卻預(yù)判了謝洛河,不等她說話,鄭修便板著臉道:“小桃還在客棧里。”謝洛河表情一怔,看著鄭修認(rèn)真的臉。
很快謝洛河移開目光,長發(fā)遮住右臉,輕聲道:“那,回去吧。”回程的路上兩人都很安靜,沒說什么。
鄭修再一次感覺到謝洛河有些不對勁,除了顯而易見的
“焦慮”之外,鄭修一時間卻品不出其他。到了客棧,更夫在隔壁街咣咣敲鑼,謝洛河縱身一躍,推開窗戶進(jìn)了房間。
起初鄭修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但等他冬冬小跑跑到房門時,緊閉的房門里傳出謝洛河的笑聲:“夜深了,這位猴急的公子請回吧。”小桃在里面壓低聲音急道:“小姐,可天色如此晚了,要是讓公子露宿街頭……”…
“你怎么……窸窸窣窣……”
“擠一擠……”
“你呀……”里面主仆二人在爭論,最后小桃的嘴巴被捂住了。明明是本公子開的房!
本公子花的錢!
“強(qiáng)盜!土匪!匪性不改!”鄭修雖然沒打算做點什么,但房間被占了總是不爽,罵罵咧咧地走了。
幸虧今夜不算寒冷,鄭修在路邊找了處可擋雨的屋檐下,將就一晚,直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鄭修感覺有人在拍打他的臉。睜眼一看,謝洛河正笑吟吟地蹲在鄭修面前,仍是那一副酷似鳳北的裝束,她的手上戴了黑色的手套。
天灰迷蒙,沉沉濕氣在街上凝成一團(tuán)團(tuán)吹不散的霧。街角鄭修慘兮兮的蜷縮著,頭發(fā)上沾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鄭修睡眼惺忪起身拍著身上的露水時,城內(nèi)雞鳴聲此起彼伏。鄭修一聽,沒好氣地說道:“你居然起得比雞還早。”謝洛河笑了笑,指著馬廄方向,拉著鄭修就往馬廄走。
路上,謝洛河怕鄭修擔(dān)心,說小桃在服藥后已經(jīng)好多了,不必?fù)?dān)心。鄭修知道謝洛河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輕嘆一聲,隨謝洛河出城。
騎馬,出城,上山,下洞。連續(xù)五天。岜山的地貌遠(yuǎn)比鄭修與謝洛河起初所想的更復(fù)雜,這五天他們共下了七個洞窟,皆一無所獲。
第六天,兩位預(yù)料之中的客人來訪。是程囂與百曉生。程囂仍是那一副落魄俠客的裝扮,披著一襲厚厚的大氅,頭發(fā)凌亂,蒼白的臉色與懷中黑色的刀鞘一成不變,形成鮮明的對比。
經(jīng)過幾天的折騰,鄭修打死都不在雞鳴前起身了。今早他與謝洛河在客棧一桌喝著清粥,百曉生與程囂二人一屁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