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喜兒上門時。
慶十三從陰影中走出,身后帶著一團(tuán)澹澹的煙霧。
“王爺,今日那人有動靜。”
“說說。”
如今天上沒了渡鴉,夜未央也處于幾乎癱瘓的狀態(tài),慶十三在赤王府中說話再也不用借一步,他徑直走到鄭修身邊,抽著煙笑道:“今日一位聾子、瞎子、瘸子入城,到了瞎子陳為的摸骨攤上,偷偷塞給他一封信。”
“里面寫什么?”
慶十三苦笑攤手:“王爺這就為難在下了。”
“也是。后來呢?”
“后來,瘸子、瞎子、聾子分頭走了。瞎子與聾子在街上乞討被官兵遣走,去了大理寺借宿。瘸子偷偷見了一個女人。”
“嗯?”
鄭修鼻腔輕哼,等待下文。
慶十三裝模作樣地嘆息道:“或許讓王爺失望了,在下并未看見他所說的‘西域金發(fā)暖床同胞妙齡白膚丫鬟’,咳咳,一雙。”
說完他用力眨眨眼。
“正經(jīng)點……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現(xiàn)在是王爺?shù)娜恕!?
鄭修瞪了一眼慶批。
慶批面色一肅,心想有道理,腰板也挺直幾分,繼續(xù)道:“王爺教訓(xùn)得是。我后來躲角落里偷偷聽,瘸子叫那女人……‘空’。”
空?
死去的記憶忽然攻擊鄭修,這個字讓鄭修眉頭一皺:“楚素素?”
“哦?王爺認(rèn)識?”
“有點因緣。”
鄭修沒有解釋太多。
他漸漸想起了在蜀州時的經(jīng)歷。
如今再見楚素素,她未必認(rèn)得自己。
順便一提,包括慶十三在內(nèi),鄭宅中許多人或多或少猜出了鄭惡與鄭善都是鄭修所扮,只是鄭修沒有明面上肯定這一點,他們都裝作不知,慶十三亦是如此。
或許王爺有點別樣的興趣愛好呢,譬如裝成小孩與家中的丫鬟玩鬧什么的。
除了慶十三外,鄭家其他人也察覺到不對勁,自從老爺病倒后,那位小少爺便許久沒出現(xiàn)過了。二娘偶爾會笑萍萍當(dāng)時說過要當(dāng)少爺奶娘的瘋言瘋語,讓萍萍面露羞澀,莫名腦補當(dāng)老爺奶娘這離奇的一幕,羞得面色發(fā)紅,恨不得鉆進(jìn)縫里。
總之,對于鄭修的事,如今其他人都不敢多問,一個個心照不宣。
反正不是壞事。
若“少爺”出現(xiàn),她們興許能更放得開。
言歸正傳。
慶十三前來傳達(dá)的消息到此為止,鄭修沒有給出下一步指示。慶十三試探著問:“王爺,那瞎子陳為似乎對王爺有所試探,王爺是否打算見上一面,或是索性……嘎?”說著,慶十三笑瞇瞇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咧嘴發(fā)出生動形象的“嘎”地一聲。
就是直白的嘎了的意思。
“暫時不必。”
鄭修想了想,搖搖頭。
慶十三神色平靜,點點頭。
心中卻是秒懂,暗道王爺果然對那“西域金發(fā)暖床同胞妙齡白膚丫鬟一雙”有興趣。
慶十三退下后,過了一會喜兒興沖沖抵達(dá)赤王府。
“裁娘喜兒見過王爺。”
喜兒嬌滴滴地喊了一聲,眸目潮潤,嘴角彎彎眉兒尖尖,一副大高興的樣子。她先是朝鄭王爺行禮,而后左顧右盼,似是在尋找什么。
鄭修問了:“你在找甚?”
喜兒低頭垂簾:“我聽說鄭善前輩回來了。”
鄭修心中咯噔一下:“你聽誰說的?”
“十三哥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喜兒霞飛雙頰,溫婉一笑:“上次蜀州一事,喜兒沒來得及向鄭善前輩道歉,以及道謝。”
鄭修回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