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
鄭修心緒電轉,被鎖鏈困住的“斷足”仍在撞著柱子自殘。無論那位采花異人是怎么死的,死在和尚面前著實有幾分憋屈,若斷足有意識,鄭修隱約能理解其心中的絕望。
咔!
伴隨清脆的響聲,骨質鎖鏈拖動,斷足強行被拉到鄭修身前。鄭修掌前虛空扭曲,漣漪蕩漾,斷足連掙扎片許都不曾有,便被收入心牢中,與畫師一同被鎖在了暗無天日的心牢一角。
和尚眼看鄭修“收走”詭物,他大大舒了一口氣,輕撫胸口,嘻嘻笑道:“不愧是鄭大哥?!?
“我欠你一個人情。”
“鄭大哥你這是替天行道。”
和尚連連擺手,不敢居功。在他看來,鄭修是替他解決了一只燙手山腳。用小刀割斷足腕上的麻繩,和尚麻溜地喝完剩下的野菜湯。
趁著和尚喝湯,鄭修再次打開裂隙。
這次鄭修沒敢進入鳳北驛站了,而是選了“時妖驛站”。
夜深人靜被奇怪的感覺撐開,穿著薄涼的殷青青在黑暗中紅著臉嗯哼一聲,猛地睜開雙眸,從床上坐起。她靜靜地看著赤王從她的被窩鉆出,掀開紗帳,又靜靜地看著赤王推門而出,速速關上房門,雙手絞著被角,全程一言不發。
直到赤王走后,殷青青在黑暗中長舒一口氣。
她本來還以為…
可,
就這?
殷青青心中泛起一股怪怪的滋味,不知是失落還是驚慌或是不服,總之淡淡的酸楚泛上心頭,滋味百般,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來一回,鄭修借著“琉璃凈體”的便利,已經能熟練地在各個“驛站”中走動。
從前他還不明白為何活生生的人會被判定為“驛站”,直到此時,鄭修才明白,為何“異人”會被判定為“驛站”。
在驛站中進進出出、來去自如,令人上癮。
鄭修剛從和尚處回來不久,便下達了一道十萬火急的命令。
“快!老爺要吃夜宵!”
“啥?這時候吃夜宵?”
“吃宵夜!”
“老爺主動要吃宵夜了!”
“餓極了!”
“為何?”
“難道是?”
“消耗甚劇??!”
“嘶……”
一大片倒吸涼氣之聲在赤王府陰暗的角落中此起彼伏,溫暖了這荒唐的涼夜。
有人機靈,心中略懂,并未點破,盡在不言中。
“傳出去!老爺半夜要吃燒雞!”
“越燒越好!”
有人懂了。
赤王一動,全宅震動,層層傳下,傳到赤王府之外。
僅僅一刻鐘,一只熱騰騰的燒雞打包完好,送進了赤王府。
提著新鮮出爐的燒雞,鄭修再次打開了通往和尚驛站的通道,心中不禁感慨。他即便如今走著幾道門徑,囚者化身有著種種特質,也無法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整出一只燒雞來——除非是畫雞沖饑。果然鈔能力仍是諸多能力中最為樸實無華但實用的能力,能讓他為所欲為。
和尚這些日子確實是餓得眼睛發青臉色冒著綠光,一聞見燒雞的味道便開始流口水,二話不說便毫不客氣地奪過燒雞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油花。
很快幾斤的燒雞被啃得只剩雞骨架子,鄭修提出讓和尚從通道走,速速回城的提議。
普通人無法承受穢氣的腐蝕,但異人在某種程度上可以。
鳳北在裂隙中停留時間不長,身上的燒傷花了幾天功夫便愈合了。和尚走的是苦行僧,他曾背著“鄭善”赤足爬上雪山,一雙腳凍壞后還能長出白花花的肉來,可見其愈合能力有著獨到之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