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或“遺忘”,不如說這一種“現象”,因為鳳北被“帶走”,某種力量為了維持某種平衡,將一切因果關系重新粗暴地連接了。所以鄭修才會處處感覺到違和,因為那些本就不是真正發生過的事。
鄭修想通了一切,站在最后一扇門前。
最后一扇門扉并非緊閉的,而是與前一道門那樣,輕輕打開了一道縫隙。
鄭修推門而入,在門后,是一片純潔無垢的湖面。
腳下蕩起漣漪,鄭修走在湖面上。
隨著漣漪蕩向遠處,逐漸平緩,在不遠處,鄭修看見了一道陌生而模糊的背影。
隨著鄭修走近,那背影恍然驚覺,轉過身,露出一張白皙斯文的面容。
“他”驚訝地看著同樣走在湖面上的鄭修,二人同時向對方靠近。
“鄭修。”
“公孫陌。”
二人隔著幾丈的距離,同時向對方伸出了手。沒來得及觸碰在一塊,二人中間卻像是隔了一堵厚厚的墻壁,漣漪蕩到這處,憑空中止。二人同時低頭一看,他們腳下有大約一人寬的湖面,光滑如鏡,靜謐得可怕。
鄭修與公孫陌看著對方那張陌生的臉,沉默片刻,他們二人同時點頭。
正如鄭修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公孫陌也知道了鄭修的身份。
公孫陌是“前人”。
鄭修是“后來者”。
公孫陌一拍巴掌,面露苦笑:“原來如此。”
同時,鄭修平靜點頭:“原來如此。”
所謂的詭物,就像是一個硬盤,儲存著走到盡頭的每一位異人的“數據”,或者說…感悟。
亦像是一把“鑰匙”,一根“紐帶”,連接著每一位“繼任者”。
門徑的盡頭,
是“傳承”。
百年前,公孫陌在“盡頭”看見了鄭修,于是他畫下了這幅未完成的畫,將詭物藏在畫中。
今天,鄭修來到畫師門徑的盡頭,看見了公孫陌。
噌。
鄭修猛然睜開了眼。
恍神間,那副不完整的畫,已然完整。
空白的臉上畫上了鳳北酷酷的帥臉,冷漠的臉,柔情的眼。
下一秒,那副畫表面扭曲,出現了一個漩渦,一只半透明的枯掌伸出。
啪!
那近似枯骨的手掌猛地抓住了鄭修的手,一點點地擠開鄭修的皮肉,進入鄭修的體內。
那只枯掌全部擠入鄭修體內后,畫中“鳳北”徹底褪色,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流光纏上了鄭修的小指,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跡。
嗖嗖嗖。
泛黃的紙失去了所有的承托,如風化了般,化作齏粉,撒了一桌。
鄭修豎起尾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圈痕跡,看起來就像是一圈年輪。
凝目望去,從小指的“年輪”上,延伸出一絲淡淡的絲線,向一個方向延伸,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鄭修興奮起來,他知道,這是他與鳳北之間相連的“理”,是尋找鳳北唯一的線索。
雖然鳳北在古戰場中,在鄭修面前如被殺死般被黑色的手掌分解了,但鄭修卻固執地認為鳳北還活著。他最后撕心裂肺地吶喊“她被帶走了”,而不是“她死了”。鳳北的離去方式看起來有點驚悚,實際上應該是以這種方式去了別的地方。
其中還藏著不少鄭修無法理解的謎團,但有了纏繞在小指上的“理”,鄭修相信只要循著這一絲軌跡,就能找到鳳北。
“我勸伱,還是別輕舉妄動。”
忽然。
橘貓步態優雅,不知何時無聲地邁入客棧中,口中發出了一種鄭修從未聽過的慵懶腔調。
鄭修渾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