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能看到的,所能理解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由‘理’所構成?!?
“當你察覺到‘理’存在的同時,也就知道了它?!?
“但對你們而言,知道與不知道,都沒有太大的區別。許多人曾想給‘理’賦予不同的定義,人理、天理、公理、道理、倫理、物理、數理、氣理……”
一個個畫風迥異的“名詞”從橘貓口中說出,鄭修越聽,臉色越是古怪。
橘貓繼續道:
“可他們所賦予的‘這些’,不過是‘理’的滄海一粟,冰山一角?!?
鄭修忽然皺眉,他不明白橘貓說的這件事,與“鳳北的去向”有何聯系。
橘貓長嘆一聲,又開始罵:“愚蠢的容器。”它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橘貓又道:“簡單來說,就是‘聯系’?!?
“嗯?怎么說?”一聽“簡單來說”,鄭修來了精神,如小學生般乖乖坐著,聽貓老師講課。
“你站在地面,地面承托著你,這是一種‘理’;你吹著風,呼吸著空氣,這也是一種‘理’;你會因寒冷而感覺到痛苦,也會因炎熱而大汗淋漓,這也是一種‘理’;你會哭,會笑,會交談,會成親,會生子,會思念父母,這些同樣是‘理’;月玲瓏,你與她是夫妻,這是‘理’;慶十三,你與他是至交,這也是‘理’。你與‘這里’的聯系,無非是依賴著一絲一縷的‘理’,與‘這里’產生了許多‘聯系’,你才能站在這里,呼吸著,活著。”
鄭修聽懂了,可聽懂的瞬間,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背脊,像是有一條濕滑的小蛇,在鄭修的衣服里悄咪咪地鉆著。鄭修那平靜的聲音里難以察覺地多了一絲絲顫抖:“你是說,鳳北的‘理’,被斬斷了?被斬斷了,會如何?”
“不是‘被斬斷’,而是‘她斬斷了’?!遍儇堄重Q起一根爪子,粉紅的肉球朝著鄭修,它認真糾正著鄭修的說辭:“至于你問會如何……”
鄭修呼吸一滯,安靜傾聽。
這回橘貓倒是利索地告訴了鄭修:“斬斷了與‘這里’的‘理’,就等同于名為‘鳳北’的容器與此間的一切關聯,徹底斷去。”
“你可以有許多種理解?!?
“飛升,超脫,突破,晉升……”橘貓此刻的口吻冷漠得令鄭修害怕,它頓了頓:“或是,死亡,湮滅,抹殺,消除?!?
長袖下,鄭修下意識地勾了勾尾指。
“那么,她去哪了?”
上面那句說了等于沒說。
前面的詞和后面的詞是能放在一塊排比的嗎?
沒文化真可怕。
“飛升,超脫,突破,晉升,死亡……”
橘貓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它那兩顆豎瞳閃爍著冷冰冰的光:“這就是……‘答案’。”
“我明白了。”鄭修尾指又悄悄勾了勾,深深吸了一口氣后,點點頭:“我理解了?!?
“咦?”橘貓歪著頭,看了鄭修一眼。
“那么我還有問題?!编嵭挢Q起兩根手指,表示這是“第二個”,道:“你是誰?”
“你不會想知道的,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無法理解‘吾’等存在?!遍儇埓蛄艘粋€呵欠。
鄭修看著橘貓,目光堅定:“如果我說,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呢?我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比‘鳳北’還重要?”
橘貓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鄭修納悶,想了想,點點頭。
“好?!?
橘貓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戲謔的微笑。
“既然你想……”
“那就,”
“死吧。”
橘貓開心地伸了伸爪子。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