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讓我省考回去考試。”蘇月聲音里帶著很大的顫抖。
柳誠抽煙的手為之一愣,愣了許久,這個跨國電話,打的他猝不及防,他還以為自己和蘇月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和李曼的關系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變化,依舊是看對眼,但也僅限于看對眼而已,并沒有確定關系,更沒有相互表白。
在大城市的戀愛,或許都是他和蘇月這樣,臨時抱在一起取暖,但是毫無根基,甚至可能某一天,某一方說要回家辦點什么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另外一方什么反應?
其實沒什么反應,生活依舊會繼續,就是偶爾走出地鐵站的地下通道或者天橋的時候,會勾起一絲絲的回憶,但是那一絲絲的回憶,很快就會被繁忙的生活,吹得一干二凈。
柳誠迅速的調整了情緒,滿是笑容的說道:“你能考得上嗎?”
“老師說我很有天分啊,我已經報名了呢。”蘇月低聲的說道,她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半仰著頭,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啊,好。”柳誠一時間有點語塞,隨即笑著說道:“那祝你前程似錦。”
蘇月用力的抿著嘴唇,顫抖的說道:“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想走之前,見你一面。”
柳誠將煙頭踩滅,扔進了垃圾桶里,平靜的說道:“大約還要四五個月,這邊的工作推進出現了點問題,你知道咱們這個行業的,就是個熬人的活兒,熬的時間久了,技術難點也就攻克了。”
蘇月拿起了旁邊的毛巾,低聲說道:“那估計來不及了。”
柳誠在超市買了包煙,他帶來的泰山已經抽完了,雖然里士滿是美利堅最大的煙草中心,但是這里的煙草質量實在是不敢恭維。
而且很容易買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便利店的老板也會打著顏色,示意自己這里有好貨。
柳誠對于這些敬謝不敏。
他笑著說道:“沒事啊,你閑下來的時候,就到上海,我閑下的時候去找你,現在高鐵這么快,是吧。”
蘇月顯然聽到了柳誠和老板的交談,她盤著腿,心情灰暗的問道:“好吧,你今天怎么樣,還加班了嗎?”
“是呀,很累啊,腱鞘炎又犯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這兩天骨頭都疼。”柳誠和蘇月聊著家長里短。
兩個人都不太想掛電話,顯然雙方都知道,這可能是彼此最后一通電話了。
無聲無息的告別,甚至連分手都不會說。
這種關系,柳誠的一個朋友用“露水夫妻”去形容,相當的貼切。
哪怕是他們已經盡力了這么多,甚至經過了生死的考驗,但是事情就是這么快的起了變化,兩個人都毫無防備,但是事情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掛了啊,手機快沒電了,越洋電話還是滿貴的,你早點休息。”柳誠終于狠下心來,碼農的手機會沒電嗎?
他不知道,反正他的手機從來都是滿電。
蘇月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嗯。”
“你在那邊,多保重。”
柳誠掛斷了電話,略微有些悵然,但也只是悵然而已。
美利堅的基礎設施很不完善,在里士滿這樣的大都市里,路燈早就壞了,市政廳去年就貼了公告要修,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修好。
一個黑影突然閃了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刀出現在了柳誠的面前。
柳誠除了能看到刀片反射著月光以外,其他的只能看到眼白和牙齒了。
“把錢包拿出來!”來人惡狠狠的說道。
柳誠嘆了口氣,拔出了插在腰間的槍,絲毫沒有猶豫,對著對方的腳下就放了兩槍。
“砰砰。”
地面擦出了火花,彈頭在地上彈了起來,不知所蹤,對方顯然沒想到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