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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屠戶不過就是一個粗鄙屠戶,哪里懂得這么多彎彎繞,聽到斬首二字,登時嚇得面無人色。
他叩頭如搗蒜,泣不成聲道:“縣尊饒命,縣尊大老爺饒命啊。草民招供,草民全都招。那何剛找到草民,說要讓我幫他掉包一批肉品,給我允諾一成的利。草民當時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這才答應了何剛。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陳縣令想不到一誆就誆出了真話,心中直是大喜。
“來人吶,把他說的都記下來,叫他按上手印。”
陳縣令身邊的一名書吏官立刻奮筆疾書,將韓屠戶招供的細節全部記錄了下來。其間還有稍許潤色修改,自不必提。
一名衙役將供詞遞到韓屠戶面前,韓屠戶不假思索的咬破了手指按了手印。
陳縣令不禁嗤之以鼻。
此子果然就是個粗鄙屠戶,連按手印用紅泥都不知道......
拿到了韓屠戶的供詞,接下來便要提審何剛了。
不過當陳縣令派出衙役前去公房拿人時,發現何剛已經吊死在房梁之上。
雖然衙役立刻把何剛放了下來,但何剛顯然已經死透,再無搶救的可能。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
何剛畏罪自殺,已然可以結案。
對于這個結果,寧修還是稍稍有些驚訝的。
畢竟何剛犯得不是死罪,他這一死百了是不是太過沖動了。
不過仔細一想,何剛這么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何剛的身份是吏目,是衙門公人。這就注定了在量刑時不可能和普通百姓一樣。
換句話說,韓屠戶最多就是被打一頓板子,罰些銀錢。
可何剛卻不然,雖然陳縣令不會公然判處他死刑,但私底下的折磨絕不會少。
何剛背叛了衙門,背叛了陳縣令,那么就會被當做一個叛徒對待。
說到底這是一個人治的社會。
雖然有大明律這樣的法律文本作為參照,但統治者的判決更多帶有個人意志的成分。
縣令雖然品級不高,但在地方上就是土皇帝,對于這些衙門里討飯吃的公人更是天。
得罪了縣令,不死也得掉層皮,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何剛顯然不打算落到這一步,這才毫不猶豫的自縊了。
何吏目自掛東南枝,最高興的自然當屬寧修的三叔寧恭。
陳縣令大手一揮,寧恭無罪釋放,沉冤得雪之際更是對侄兒感激涕零。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成功獲釋多虧了侄兒的努力。
以往對二房的輕視、敵視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寧恭抱著寧修一陣痛哭,倒是把寧修弄得好不尷尬。
兩個男人就這么在縣衙大牢前抱著,很容易讓人想偏啊......
“咳咳,三叔咱們回家里再哭成不?這么多人看著呢。”
寧修這句話可把寧恭逗樂了。
他一把推開侄子,笑罵道:“怎么,三叔哭兩聲好不成嗎?這就開始嫌棄了?”
寧修聳了聳肩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侄兒理解三叔。”
寧恭感慨道:“經此一事后,三叔我也是想明白了。衙門的單能不接就不接,這里面太多的彎彎繞啊,三叔這樣的被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呢。”
“話也不能這么說,三叔這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這才被人坑了,背了黑鍋。”
要想在大明發家致富,想完全繞開官府是不可能的。
甚至,要有一定的官家背景才能夠真正做大。
看看那些豪商巨賈吧,哪個不是背景深厚?便是寧修,不也靠上了孫悟范這顆大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