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寧修便來到縣學。
和昨日不同,今日是正式進學的日子。
故而生員們大多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用最飽滿的熱情迎接接下來一個月的考前集訓。
其實備考這種事情,古往今來都差不多,無非就是系統(tǒng)化的串一串知識點,再輔以大量的練習,用魔鬼訓練來最大限度的提升能力。
當然,這種方式有個弊端,那就是容易讓考生跑偏。萬一引導的方向錯了,那就真要一路錯下去。
好在江陵縣學的幾位學官業(yè)務(wù)水平都是不錯的,別管是何教諭還是三位訓導,對于科舉題目的把握都很到位。
寧修選擇的本經(jīng)是《詩經(jīng)》,和劉惟寧是一樣的。這讓他與劉惟寧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觸。
寧修發(fā)現(xiàn)劉惟寧是個典型的外冷內(nèi)熱的人,雖然外表看起來冷若寒冰,但實際上卻是副熱心腸。
寧修有好幾處不明白的問題,劉惟寧都熱情的解答了。
張懋修說的不錯,這個劉惟寧確實是個學霸。至少在對《四書》、《詩經(jīng)》的理解上,劉惟寧高出寧修一個檔次。
這讓寧修不禁感慨,何教諭真是毀人不倦,這樣一個學霸被耽誤了這么多年,不然說不準劉惟寧已經(jīng)外放授官了。
劉惟寧顯然也明白這點,這次科試他準備最后一博,如果還不能獲得鄉(xiāng)試的參試資格他便準備先不考了,等到何教諭卸任再復出。
反正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少進士嘛,心態(tài)一定要好。
何教諭雖然人品不咋樣,但學術(shù)水平還是很高的,加之其授課方式很特別,寧修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寧修便和劉惟寧閑聊了起來。
“汝安兄,聽說你最近喜得一個千金,恭喜恭喜啊。”
提起剛剛誕下的女兒,劉惟寧的面上終于堆滿了笑意。
“哈哈,要說嘛為兄雖然舉業(yè)上一直難以更進一步,但子嗣也算不少了。你嫂子給為兄連生了三個大胖小子,此番又添了個女兒,算是無憾了。”
寧修一臉羨慕道:“汝安兄兒女雙全,讓小弟好生羨慕。”
“咳咳,寧賢弟還年輕嘛,以后有的是機會。你若少年登科,還怕沒有女人嗎?怕是來提親的人都會踏破門檻吧?哈哈......”
寧修直是一臉尷尬,他當然不會與劉惟寧提起戚靈兒的事情。二人現(xiàn)在雖然算是朋友,但也沒到無所不說無所不提的地步。何況他與戚靈兒畢竟還沒有正式訂婚,還是不張揚的好。
一旁飲酒的一個生員主動湊過來道:“這位,就是寫出‘莫誤雙魚到謝橋’的寧朋友吧?在下賀敏之,久仰寧朋友大名。”
說著便沖寧修抱了抱拳。
寧修淡淡一笑:“原來是賀朋友,過獎過獎。”
其實他哪里認識這人,不過是禮尚往來,互捧一番罷了。
“寧朋友太謙虛了。賀某自詡小有詩才,乍一聽到這首詩人都濕了......”
“呃......賀朋友也是眼眶濕了?”
賀敏之點了點頭:“當然了,寧朋友以為是什么?”
寧修聽罷只想翻白眼,我靠,大明朝的讀書人動不動就濕了濕了,這是一句口頭禪嗎?
“寧朋友有如此大才,日后必定金榜題名,瓊林宴飲。屆時還望不要忘了同窗之情啊。”
這個賀敏之還真是一塊狗皮膏藥啊,寧修怎么甩就是甩不掉,搭理他幾句也就罷了,偏偏不知進退的往身上湊......
“一定一定。”
寧修拱了拱手,直是苦不堪言。
“寧朋友有如此大才,何不加入我鹿鳴詩社?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吾社每日以詩會友,正適合寧朋友這樣的大才子。”
“閃開閃開,姓賀的,就你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