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杜訓導終于軟了。
“哈哈,寧修啊,本訓導不過是和你開一個玩笑而已。”
寧修直翻白眼,杜訓導這臉皮厚的真是沒誰了,簡直可以和城墻一拼!
眾生員也是目瞪口呆,這反轉(zhuǎn)的也太快了吧?
杜訓導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之情。
他咳嗽一聲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扯什么誣告啊,本訓導又沒有去官府告你的意思,寧修啊區(qū)區(qū)一個玩笑你總開的起吧。”
寧修真的要吐了。趕情只有去官府誣告才是誣告,在縣學學堂上大放厥詞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不過杜訓導主動服軟還是讓寧修有些意外的。
他本以為像杜訓導這樣的人會是何教諭的死忠,甘愿被驅(qū)馳為馬前卒。誰曾想杜訓導卻是個老油條,見情況不對立刻明哲保身了起來。
寧修當然也不想真的去衙門告杜訓導一個誣告罪。畢竟杜訓導是他名義上的老師,學生告老師本就是聞所未聞,官府在斷案審案時也會傾向杜訓導的,最后很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
杜訓導已經(jīng)服軟,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經(jīng)此一事后他的形象非但沒有被污損反而高大上了起來。這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杜訓導被寧修狠命這么一懟,自然是顏面盡失。最可恨的是他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把這堂課講完。
一個多時辰的授課時間在往日過的很快,但此刻杜訓導卻覺得度日如年。
整個授課過程他不敢再與寧修對視,只匆匆念著講稿。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課,杜訓導夾起書本頭也不回的出了惠德堂。
他這一走,堂內(nèi)便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寧朋友,真有你的啊。”
“是啊,那杜訓導存心刁難于你,我可為你捏一把冷汗呢。誰知寧朋友巧妙搬出《大明律》,不但化險為夷,還將了那杜訓導一軍。”
“看那杜訓導平日里斯斯文文,人五人六的,不曾想?yún)s是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人。”
“是啊,要不是寧朋友有急智,用誣告反坐堵住他的嘴,指不定他還要怎么編排寧朋友的罪過呢。”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便是師長賢儒也不一定就是完美無缺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未可知啊。”
眾人對寧修一陣吹捧直是讓寧修有些飄飄然。
“額,諸位謬贊了,謬贊了。”
經(jīng)此一事后寧修已經(jīng)在縣學徹底出名了。
出名是好事也是壞事。但總歸是好處多于壞處的。
劉惟寧上前拍了拍寧修的肩膀,微微一笑。
雖然劉惟寧沒有說任何恭賀的話,但寧修知道他的祝福比在場眾人都真誠。
......
......
“哼,堂堂縣學訓導,在學堂之上被一個生員嗆的啞口無言,老夫若是你便找一塊豆腐撞死了!”
何一卿冷哼一聲,眼神不屑的從杜翰身上掃過。
杜訓導心中那個苦啊。
“大人,方才的情形您是沒有看到。寧修那小子搬出了《大明律》,打了卑職一個措手不及啊。卑職要是繼續(xù)跟他耗下去,恐怕就要被扣上一頂誣告的帽子了。”
對于杜翰的辯解,何一卿卻是并不買賬。
“還不是你沒用!你之前不是說此事穩(wěn)了嗎?嗯?”
何一卿狠狠瞪了杜翰一眼道:“連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也敢說穩(wěn)了?人家搬出具體律條來,你就不會反擊嗎?”
杜訓導哭喪著臉道:“大人啊,卑職實在愚鈍。那小子一板一眼的,卑職無從下手啊。”
“廢物!”
何一卿氣的深吸了一口氣,閉目了許久才平復了胸中的怒意。
“從一開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