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維接過奏疏來看,看了一半亦面色大變。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此人竟敢如此編排內(nèi)閣輔臣。此風(fēng)氣不得開。不然朝廷的顏面何在?汝默啊,依你看這件事如何處置?”
張四維自然是個人精,他見情況不對,立刻一腳把球踢給了申時行。
申時行心道你在內(nèi)閣的資歷比我老,我自然不能再把球踢回去。
“子維啊,不如我們將此事如實稟奏給太岳公,看看太岳公如何處置。”
“這......”
張四維顯然有些猶豫。
上次沈綸彈劾張居正的事情讓他心有余悸,得虧沈綸獨自擔(dān)當(dāng)了下來,不然他就是萬劫不復(fù)了。
這次張居正又被彈劾,他再出面真的不會惹得張居正懷疑嗎?
“子維啊,可有難處?”
“當(dāng)然沒有。”
張四維無奈只得沉聲應(yīng)下:“你我便一起說吧。”
說罷他率先邁步走到張居正身邊,拍了拍張居正的肩膀和聲道:“太岳公,太岳公,快醒醒。”
張居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眼前站著張四維和申時行,直是驚訝不已。
“子維和汝默都在啊,有事情嗎?”
張四維苦著一張臉道:“太岳公,這是通政司剛剛送來的一份奏疏,您看看吧。”
“哦。”
張居正輕應(yīng)了一聲,接過奏疏看了起來。
他看完奏疏,倒是沒有像張四維和申時行一樣反應(yīng)激烈,只冷冷道:“看來,老夫又得入宮一趟了。”
“太岳公決定拜見陛下?”
張四維試探著問道。
“這奏疏彈劾的是老夫,老夫自然是不能決斷了,只能由陛下圣裁。”
“太岳公高義!”
張四維奉上一記馬屁,余光瞥到了一旁默然不語的申時行,心中直是不屑。
這個老貨真是三腳踹不出一個屁,這種時候還在裝啞巴。
張居正卷起奏疏便出了值房,坐上肩輿朝內(nèi)宮方向去了。
......
......
張居正并沒有直接去乾清宮,而是先去了慈寧宮。
兩個小太監(jiān)抬著肩輿一路疾行,最終在慈寧宮前停了下來。
慈寧宮的掌事太監(jiān)黃公公見張元輔的肩輿停在了丹陛前,忙不迭的走下殿來,殷勤的攙起張居正。
“閣老喲,您老怎么來慈寧宮了?內(nèi)閣可離不開您吶。”
張居正笑了笑道:“老夫有要事求見太后。”
黃公公愣了一愣,平日里張閣老都是極為謹(jǐn)慎行事的,即便是來后宮也是只去乾清宮。
今兒個究竟是怎么了,張閣老竟然毫無顧忌的來慈寧宮了。
以張閣老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人嚼舌根子,可這么一來陛下心里會不會犯膈應(yīng)呢?
當(dāng)然這些話不是他該問的,他笑了笑道:“奴婢這便前去通稟。”
張居正畢竟是外臣,在慈寧宮求見太后需要有專門的書吏記錄言行,這些都是得提前安排的。
黃公公進殿奏稟李太后,又將一切事宜布置妥當(dāng)這才折回來把張居正引入殿中。
張居正一進殿,便要向李太后行大禮。
李太后連忙抬了抬手道:“閣老是朝廷股肱之臣,不必多禮。黃安,還不給先生賜座。”
黃公公連忙叫小太監(jiān)抬了一面錦墩放到殿中,張居正也不猶豫撩起袍衫下擺就坐了下去。
“閣老,此來求見哀家有何要事?”
李太后雖然從不干政,但十分注重對皇帝的教育。
她曾不止一次的親赴乾清宮督導(dǎo)皇帝的學(xué)習(xí)。這一行為雖然在皇帝大婚后漸漸減少,但她卻通過別的方式潛移默化的對皇帝施加影響。
張居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