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官站起來來,活動了下手臂。
克萊格的視線隨著轉動。
到了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僵硬地站著一動不動了好久。
“他的電子腦被我入侵了。”審訊官解釋道。
“呃,您是……”克萊格疑惑地看著審訊官。
“先不用管我是誰。”審訊官微微笑道,笑容可以令人感到安心。他踱了一兩步,又繼續(xù)說話,“在整個加州,無產(chǎn)者,大概占人口85,為整個結構中的固定部分或必要部分。你如果能利用好這85的力量,才有可能實現(xiàn)你心中的抱負。”
“我明白……”克萊格低聲說道。
審訊官停止踱步,目光朝向他:“克萊格,你還算是比較有悟性的那一類人,學起來應該很快。我簡單說一下:以前的專制封建社會中的制度是‘你不能干’。資本主義制度下的人們,是‘你得干’。到了目前這個階段,你要讓人們知道‘你必須干’。”
他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讓克萊格的臉上,露出一種激動得幾乎要發(fā)瘋的神情。他不是假裝的,他不是偽君子,他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發(fā)自真心的……年輕畫家心里非常確定。
“前路艱難,別被暫時的困難擊倒了,記住這話。”審訊官來到床前,“友誼、生活的樂趣、歡笑、好奇、勇氣、正直……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只能靠無產(chǎn)者們自己去爭取,不要期待會有強者的憐憫。”
“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克萊格問。
“等你醒過來后,你就會明白了。”審訊官說著,拿出一瓶藥水,替換掉了柜子上的那瓶,然后朝穿白大褂的人看了眼。
剛才那人自始至終呆立不動,得到審訊官的指令后,彎下腰來。仔細觀察了克萊格的眼珠,試了他的脈搏,聽了他的胸口,到處敲敲摸摸,然后向審訊官點一點頭。
“可以執(zhí)行。”審訊官拿起記錄卡。
克萊格默然躺在床上。
他的胸脯起伏比剛才快了一些,他還沒有提出心頭想到的一個問題,但那問題的答案好像又不言而喻了。他嘴唇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音。
白大褂拿起桌面的藥水,將注射器的針頭插進去。
望著那被吸到針管里的藥水,克萊格不可避免地感到緊張。
審訊官一只手拿記錄卡,另一只手按在他的眼睛上,用這種動作叫他放心,態(tài)度很和善。
克萊格感到一根針刺進了他的胳膊。
一陣舒服的暖意,馬上傳遍了全身,痛楚已全都忘了,意識也隨之變得黑暗。
白大褂盯著床邊的各種儀器觀察了許久,直到所有的生命體征都歸零后,才轉頭看向審訊官:“先生,囚犯已確認死亡。”
“好的。”
審訊官在記錄卡上簽了名,然后遞給白大褂。
等白大褂也簽了名,他按下了床頭的按鈕,很快,門被推開,兩個推著病床車的獄警走進來。他們將尸體抬上病床車,和審訊官完成了交接,推著尸體離開房間。
審訊官視線恍惚了下,揉揉眼睛。
病床上的人已經(jīng)沒了。
“怎么回事?”他質問穿著白大褂的人。
白大褂疑惑地看著他:“尸體已經(jīng)被抬走了,先生。”
“哦,是嗎?”
審訊官有些疑惑。
使勁回想了下,剛才好像確實已經(jīng)行刑過了,再低頭看看記錄卡上的簽名……是的,人已經(jīng)死了,肯定不會出錯的。
※※※※※
赤柱監(jiān)獄大門往前幾百米的地方。
瑪蓮修女身穿紅裙,披著一件白裘大衣站在雪地里。她的長發(fā)簡單地盤在腦后,那張足以魅惑眾生的臉,在漫天飛雪中也不那么鋒芒畢了露,在白裘的襯托下多了幾分柔美。
美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