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蕭齊天的笑卻冷得如飄雪的寒冬。
冷凝雪目中閃過擔憂,急迫道:“你快走!”
她早已心如死灰,又豈愿看到別人為她出頭,白白送死?反正,李含春等人對她的羞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蕭齊天搖頭:“沒事的,把琴給我。”
他的語氣溫和,溫和得讓冷凝雪如沐春風。他的面相普通,然而不知為何,冷凝雪竟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些奪目,如太陽般耀眼。
冷凝雪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琴交到他手里。
一瞬間,蕭齊天形象大變,白衣飄飄,滿頭黑發無風自動,一股無匹的氣勢綻放而出,鋒銳迫人。
那冬雷琴,從落到蕭齊天手里的剎那,似乎有了生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好琴!”蕭齊天心道。
他雙手撫摸著琴身,動作柔和,低語道:“伙伴,今日就讓我們一起為琴道正名如何?讓世人知道,琴道,同樣是三千大道之一,誰也不能忽視。”
話音剛落,冬雷琴輕顫,似乎躍躍欲試。
“錚!”
驀地,冬雷琴自鳴。蕭齊天根本沒波動琴弦,冬雷琴卻發出琴聲。那琴聲,沉悶尖銳,如若雷聲,又似劍鳴,剎那間,響徹當場。
“不好!”谷少和威少一驚,立時飛退。
“那小子有古怪,速度將他拿下。”那些侍衛同樣一驚,但他們卻采取了與谷少、威少完全不同的動作。
之前,他們還懶懶散散,渾然不將蕭齊天放在眼里。但現在,他們終于意識到他們的錯誤。他們終于將蕭齊天重視起來。
他們面色凝重,霎時間向蕭齊天撲了上去。
不但如此,很多人還抽出了隨身武器。那刀劍,夾在拳腳之中,閃著寒光,帶著森然的殺意,是如此的攝人心魄。
其實,若按正常情況,一個鍛體期的蕭齊天,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來擒拿。
只不過此地的平陽郡權貴子弟不少,出于攀比心理,誰也不甘落于人后,皆派出了侍衛。于是乎,便造成了十數人圍攻蕭齊天的景象。拳腳刀劍,亂象紛呈,群魔亂舞。
對此,蕭齊天卻只有冷笑。
他連身都不轉,只是看著冷凝雪,神色認真:“你的琴藝天賦無以倫比,但你對琴藝的認知還不夠,這世人對琴藝的認知也不夠。”
“仔細看清楚了,這才是真正的琴藝。”他盤膝坐下,將冬雷琴擺放在腿上,動作從容,不急不緩。
他將十指搭在弦上,兀自開口:“琴,可以讓人修身養性,忘卻憂愁煩惱,戾氣煙消,趨于平和。”話音剛落,他的十指撥動琴弦,動作優雅。
剎那間,“錚錚錚”琴聲響起,悠揚悅耳,跌宕起伏,高時戛玉鳴球,珠落玉盤;低時如流水叮咚,如鳴佩玉。
余音繞梁,不絕于縷。美妙程度比之冷凝雪沒受傷之前所彈奏出來的曲子竟也不逞多讓。
冷凝雪愣住了。
舞臺之下,李含春一干人等以及現場的所有觀眾也愣住了。
舞臺之上,那些侍衛以及谷少、威少二人同樣愣住了。他們目光呆滯,之前的滿腔殺氣早已不見了蹤影。
恍惚中,他們似乎置身世外桃源之中,滿園桃花綻放,花香鳥語,靈鶴飛舞。
太美了!
剎那間,他們卻像是回到了嬰兒時,回到了別離許久的母親懷抱。
那懷抱溫暖,偉大,讓人心安,只要他們不嫌棄,永遠都是他們的港灣。
母親哄著他們入睡的聲音猶縈在耳,母親呵護他們的畫面浮現腦海。他們雙眼緩緩地閉合,陷入了安詳狀態,早已忘記了身在何處,又哪里還記得此行的目的?
驀地,蕭齊天的話語再次響起:“琴道,亦可用來救人,可用來療傷,只要懂得運用,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