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贏不了的。我們輸了。”
黎雨沉默了很久。
她看著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那個從來不會認輸的男人,剛剛說的話,自己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他承認自己敗了。
蹲在壁爐前的男人,雙手扶住膝蓋,緩慢站了起來,忽如其來的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黎雨壓抑怒氣道:“這么重要的時刻......紫袍在哪?”
曹之軒巍然不動,閉上雙眼,身子一陣搖墜,極快的恢復過來,他笑了一聲,道:“洛陽城危在旦夕......朕有一些在乎的人,大魏亡了,他們總是要活下來的。無論怎么樣,希望還是有的。”
“曹念青......會被紫袍帶去北原。”曹之軒吸氣說道:“他不能死,他要活著......大魏有了他,就有了下一位天生注定的君王,名正而言順。紫袍如果有機會收服北原王庭,以北方為據點,說不定還有機......”
“曹!之!軒!”
猛虎咆哮一般的三個字,砸在鳳仙宮的宮內。
壁爐火焰狠狠跳動三下。
殿內的紫屏風震顫不已,玉案上用來描字的白紙漫天飛卷,在大殿四處飄蕩。
曹之軒沒有回頭,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一片死寂。
黎雨的安靜忽然變得很可怕。
她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說:“你別想把曹念青從我身邊帶走。”
“你們倆不會分開的。”曹之軒微笑道:“有人在等著你們,我怎么忍心把你一個人丟在洛陽?”
“呵......”
黎雨的聲音冷得嚇人:“大魏亡了,大不了我們一起去死,茍且偷生的活著,有用嗎?”
“哈,哈哈哈......逃到北原,留下希望......笑死人了......”她倔強說道:“逃到北原......就算是北原的王庭鐵騎全都奉你為主,納蘭和漠北王俯首稱臣,又能怎么樣?那幫人為什么不敢來洛陽城,你心里還不清楚么?他們要跟齊梁談條件,他們要的不多,只要一塊北關,齊梁完成大一統后,漠北王退位,雙方已經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戰力,沒有必要繼續糾纏,從今以后......所有的南掠都將不復存在,因為北原王庭在洛陽城破之后,就會成為齊梁的附庸之地。”
再爭下去,又能如何?
再搶下去,又能怎樣?
曹之軒回過身子。
他看著黎雨,平靜說道:“不爭一爭......怎么知道,沒有用呢?”
黎雨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但是心底壓得最死的那口氣,已經松了。
于是這句話,帶著哭腔,字字顫抖。
“我們......不爭了,好嗎?”
曹之軒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伸出一只手,想把黎雨攬進懷里,那個女人卻忽然后退一步。
黎雨的渾身都在顫抖,她看著那個男人,搖了搖頭,拿著一種復雜到了極點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個眼神里,皇權的意味淡到了極點。
鳳仙宮內一片寂靜,之前離去的那位老宦官再度返回,只不過這次是空手而回,宮外一陣細碎而密麻的腳步再一次打破了寧靜,老宦官雙手攏袖,躬身來到曹之軒身旁,這位在鳳仙宮服侍了二十年的老人,從來都只是一個人的心腹。
老宦官輕柔道了兩個字。
“妥了。”
曹之軒點了點頭,望向黎雨,認真說道:“洛陽北門,曹念青在那等著你。”
黎雨咬牙看著曹之軒,道:“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軟弱的男人......洛陽城要亡了,你是第一個拋棄皇都的人,你要逃,就憑這一點,你憑什么能打贏齊梁,憑什么